下過雨後的天空,凝成了碧藍色。
陽光透過幾片雲彩投射進典雅的臥室。
輾轉逗留。
米歇爾覺得自己的視線快要沒有了焦距。
卷縮著躺在地上的少年睡得很熟。
床上的天藍色羽被下麵,隻有一個小小的突起,窗戶也沒有關上,浮動著窗簾,吹進來了些許涼風。
下過雨的早晨,涼意有點重。
心越發的緊起來。
像是被什麼給死死地攥住了。
拉斷血脈後留下了牽扯的疼痛。
彎腰。
米歇爾優雅的眉已經打成了死結。
壓製住自己想要立刻就把對方搖醒的心情,米歇爾小心翼翼的把他抱起來。
心又不禁沉了一下。
看上去那麼挺俊的人,怎麼這麼輕。
該死。
就連心裡的聲音也開始隱隱的顫抖起來。
又發燒了。
到底是因為什麼不好好的在床上睡,非要睡在地上?!!而且還不關窗戶!!
手塚,你還有夢遊的毛病是嗎?!
看著睡得並不安穩的手塚,米歇爾小心的把手抽回來,然後準備給他蓋好被子。
動作輕柔。
風繼續緩緩的吹進來,拂動了兩個人的發絲。
“恩……。”
翻身。
手塚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鼻子塞塞的,隻能微張著嘴巴呼吸。感覺到腰側那裡傳來的溫暖突然消失,然後自己陷進了一大片柔軟裡,微醺。
可是,那個溫暖。
請不要,離開。
伸手,是不是就可以抓住你?手塚伸出手,直到真的觸到了那處溫暖,才安心的舒展開眉頭。
那種一旦觸碰到,就沒有辦法再放手的溫暖。
“不要……離開。”虛弱的喃喃自語。
睫毛也跟著顫抖起來。
米歇爾俯身看著手塚睡著的模樣,感覺自己左手那裡傳來的溫度——冰涼。
伸出右手去觸碰他的額頭,卻燙得驚人。
“竟然讓自己燒成了這樣?”
憐惜的輕輕歎了口氣,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去給他拿上次傑斯德留在家裡的退燒藥,應該在自己的房間裡。
“唔……恩。”手塚小小的掙紮了一下,手越發的握的緊起來。
“我去給你拿藥。”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聽得見,不顧及對方死死的攥著自己的手,米歇爾起身離開。
雖然,可以被那樣緊緊的抓著很不錯。
溫暖消失了,還會再回來嗎?
迷迷糊糊的手塚這樣想著。
伸出手摸摸,什麼都沒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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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裡?
不是應該在這個地方的嗎?
實在是找不到的米歇爾仰頭歎了口氣,拿出手機撥通了傑斯德的電話。
“喂喂,老大啊?”感動感動!!還以為……還以為被老大遺忘了……。
“到我家裡來,……帶上退燒藥。”
“咦?”自動省去思考是不是自己老大生病了的時間,傑斯德開口便問,“手塚又生病了嗎?”聲音微微抬高,總覺得那個人看上去應該很健康的樣子。
“發燒了。”
“那我還是帶上點滴吧。”
“……。”
“喂?”
“……。”
“喂喂?老大啊?”傑斯德對著電話叫了一通,可是依舊沒人搭理他。
該不會……
老大,你該不會是忘記掛電話就把手機丟在一邊了吧……|||
那我要不要掛呢?
傑斯德原地轉了兩圈,決定……,“呐,老大,我過去嘍,掛電話吧。”
“……。”
那就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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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在做什麼?手塚你真的是有夢遊症是不是?!”米歇爾聽到從手塚房間裡傳出來的動靜,立刻跑過去就看見手塚摔在了地上,額頭撞上了床頭桌子上角,迅速充血,發紅,鼓起了一個包。
“要做什麼?”真是恨不得——掐死你算了……
“……米歇爾。”手塚揉揉眼睛,看著蹲在自己麵前的人,死死地皺起眉頭,艱澀的咽了下唾液“……我要喝水。”
“等著,我去倒給你。”米歇爾把手塚從地上攙起來,讓他躺在床上。
“要喝涼水。”手塚緊閉著眼睛,口氣淡淡的像是呢喃。
“……。”米歇爾揉揉眼角,果斷的接了熱水。
“噗……,我要喝涼水。”手塚皺起臉推開杯子,還厭惡的吐了兩下。
挑眉,握拳。
耐性。
米歇爾。
耐性……。
“你發燒了,手塚,喝涼水會不舒服,聽話,喝點熱水。”米歇爾的聲音染了淡淡的疲憊。
“不要,我要喝涼水。”聲音不大,而且還很虛弱,可是……卻又足夠執拗。
“……,”到了嘴邊的那句‘隨便你吧’被主人狠狠地咽了下去。
暗金色的眼眸閃爍著莫名的光,米歇爾緊皺的眉頭舒展開,然後坐在床上,看著手塚低著頭的的樣子,……看上去還挺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