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讓人不高興啊。
早知道,還不如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安分的留在英國呢——這樣看來,相親比這邊的事情可容易太多了。
反正米歇爾一個人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可是,手塚國光。
好像是警察世家,而且……他本人還是學法律的。
這樣的話,就沒有辦法,安心的離開了啊……
誰讓米歇爾也是個讓人不放心的笨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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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金色的眼眸輕微顫動,也許是因為太過安靜,米歇爾忽然覺得腸胃一陣的絞痛。
已經過去有兩分鐘了吧。
瑩白色,斷斷續續的慢慢擱淺起來。
滑落出完美的軌跡,然後墜地。
一切顯得輕飄飄的。
手塚微怔著。
起身,轉身,離開客廳,安靜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一切顯得很有規律,卻透露出主人的心不在焉。
那種感覺像是,飯吃得太多,然後很撐。
可是,卻不知道要怎麼辦,才能讓自己舒服點。
坐在床上,看著外麵的雪。
白色,慢慢的璀璨起來。
雪停,於是太陽出來了。
需要時間和氣氛來緩和自己的思維。
不得不承認,他也許受到了什麼驚嚇。
不得了的驚嚇。
剛剛米歇爾說的是……
私生子,然後被追殺,然後……再然後……
那是……
黑手黨的身份。
安靜點,手塚。
安靜點,這沒什麼好難以接受的。
可是,心臟那裡突突的跳動著的節奏,卻明明就在喧囂著要證明些什麼。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情。
Zeus的總裁這個身份還不夠嗎?為什麼還要冒出這樣的事情?
也許……
亂起來了。
思維不受控製的亂起來,打了結,然後還是死結。
怎麼辦?
眉頭微微的皺起,緊閉著的眼睛因為主人的情緒錯亂也輕微的顫動著。
停!!!現在安靜下來,然後把米歇爾剛剛講的話,重頭理一遍。
安靜的好好的仔細的想一遍。
本來以為是美好的家庭,可是……自己的母親明明就不愛自己的父親,卻還是生下了自己。
然後事情一點點暴露出來,直到誰逼死了誰。
最後一切的美好變成了虛假的。
那個時候的米歇爾是什麼樣子的呢?
優雅?淡定?溫潤亦或是……殘暴?
殘暴的米歇爾?
搖搖頭。
不可能。
根本就想不到那一張優雅俊朗的臉露出殘暴的表情會是什麼樣子,哪怕是拿著槍要做什麼……也不會是殘暴的吧?……
雖然,米歇爾說自己是黑手黨。
在不傷天害理的情況下,按自己的心情,處理一切‘事情’。
這樣委婉的說法……這樣的人不是沒有,相對的,父親也不是沒有和這樣的人打過交道。
睜開眼睛,看著依舊是白色的世界。
原來,我對你的了解……
竟然那麼少。
少得可憐。
“心裡在想什麼?說出來,告訴我。”米歇爾走進手塚的房間,看著他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床邊,似是思考著什麼。
心裡的不安慢慢的消減了。
要感謝些什麼吧。
好在,他還在這裡,就在自己的眼前。
“米歇爾……我覺得……我們……。”
“那些都不重要,之所以決定要說給手塚聽,是因為不想要對你有所隱瞞,本來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情讓自己回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我大可以不用冒著這種失去你的危險,我可以不告訴你這些。”
已經沒有辦法聽他用那種不確定的語氣和自己說話了。
萬一他說的是,他覺得我們不適合在一起怎麼辦?
萬一是那樣,那麼……自己保不齊會和父親一樣……大不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離開米歇爾?”
“……什麼?”
什麼時候他們的對話,已經偏離了原有的預計軌道呢?
“我沒有想過要離開米歇爾,隻是覺得,我在想,我對米歇爾果真還是什麼都不清楚。”再決定喜歡你以後,竟然才知道這樣的事情。
而且,如果……不是因為格勞克斯的事情,也許這件事自己永遠都不會知道。
什麼都不清楚?
“手塚,剛剛就在想這個?”
“……恩。”
“就隻是這個?”
“沒錯……。”為什麼要一直問啊……
米歇爾挺直身子,緩慢的眨動眼睛,心裡揚起大大的喜悅和無力感。
到底是什麼和什麼啊……
自己擔心的要死,彆人卻絲毫不以為意……
而且,還問自己為什麼?
“我以為,手塚會沒有辦法接受我的第二個身份。”
“……確實是,很難接受。不過……我可以理解。”
“恩?”
“米歇爾,不會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麼肯定?”
“……就像是米歇爾說的,有的時候,看一眼就夠了。”
“……,”米歇爾輕挑眉毛,然後伸出手臂把人抱在自己懷裡,“什麼看一眼就夠了,乾脆……我們做個交易吧。”
“恩?”
“我們把彼此的事情都完全的講清楚。”
“完全?”
“對,一點保留都沒有的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