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距離地麵幾千米的高空,數出我們之間隔著的距離,變成了幾萬光年。
裡昂真的在下雪。
呼吸慢慢的沉澱下來,手塚忽然想不到如果明天見到了米歇爾,自己應該怎麼辦。
裝作沒看見,然後在角落裡暗自的祝福?
還是……
質問什麼的……
手塚閉上眼睛輕輕搖了搖頭,那更加的不可能。
性格使然。
“呐,手塚,聽說前段時間,你有在裡昂治療手肘?”看著外麵迅速劃過的風景,跡部無意地問。
“……恩。”手塚點點頭。
“聽說醫生就是米歇爾。”
“恩。”聽說……?
“……這樣啊。”回過頭,跡部彆有深意的看了手塚一眼,隨即把視線又重新定回在裡昂快速劃過的街道風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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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速旋轉的雪,觸碰到地麵,堆積成一片片雪白的景。
格勞克斯跳上窗台,用小爪子時不時的撓一下玻璃,那裡有幾片沿著玻璃滑下的雪花。
“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恩,我知道了。”
掛上電話,米歇爾覺得自己需要休息一下,非常非常的需要。
昨天失眠的還真是徹底。
好在馬上就會沒事了,馬上。
因為傑斯德在那天晚上以後真的開始發燒,出於自我保護能力的本性,現在正在掛點滴。
手塚身邊的那些保護者,也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所以致使現在,米歇爾還不知道手塚已經到達裡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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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胃口。
看著眼前的早餐,手塚提不起絲毫的胃口。
“呐,手塚,是在嫌棄早餐不好吃嗎?”跡部挑著眉,咽下最後一口早餐,看著對麵的人從剛剛開始到現在,幾乎沒有動過筷子。
“我不是很餓。”手塚垂下眼睛,何止是不餓,從早上睜開眼睛開始,心裡就莫名其妙的緊張,以至於現在,還覺得自己的胃一陣陣的抽痛。
“啊恩?”不再追問,對於對方不想說的事情,跡部沒有打聽的愛好。
純白色的燕尾服。
又是純白色。
指節慢慢的用力,手塚閉上眼睛,鬆開被自己緊緊抓著的地方,看著那裡生起了一點點的褶皺。
怎麼感覺,好像不論做什麼,都有那個人的影子。
看著自己的脖頸處圍著那個圍巾,思考著這樣帶著圍巾穿著燕尾服的畫麵,會很不搭調。
可是摘下來的話……
那個印記已經慢慢的消失了。
隻剩下一點點的小紅印。
不仔細看的話,沒有人知道這個地方曾經存在著什麼。
所以,就像是沒有一樣。
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手塚少爺,時間差不多了。”跡部家的管家恭敬的在門外提醒。
“……我知道了。”手塚聲音低低的應著,伸手捂住了自己胃。那裡好像是腸胃糾結在了一起,硬生生的扯出些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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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塚視線]
從不覺得自己是軟弱的人。
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
可是在看到那個人笑意淺淺的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時候,在看到親昵的挽著他的手臂和他並肩的那個女人的時候,覺得自己二十年來所積累的所有理智,也不過如此。
現在不止是胃,那些疼痛沿著血管,侵進了自己的左胸腔。
狠狠的溺痛了那裡快要停跳的溫度。
[米歇爾視線]
現在的狀況,完全的出乎了意料。
雖然知道他會知道,可是怎麼想也不可能會想到他會出現在白萊果廣場,會出現在自己的訂婚儀式的現場。
視線狠狠的定在那個人身上,看到他與自己對視了幾秒以後,便垂下眼睛,與身邊的人,說著什麼。
看來是和那個人一起來的?
該不會就是那個……跡部吧?
日本的跡部財團?
有了一點印象。
[視線回歸]
“我想要去那邊看看。”手塚眼神凝在地麵上,指指遠處看也沒看的景象,就說要去那邊。
“啊恩?”跡部挑眉,“訂婚儀式就快要開始了。”
“……沒事。”就因為快要開始,所以才必須要去彆的地方呆一會。
手塚你真是個笨蛋啊!
到底是為什麼要來啊?
明明知道就會是這個樣子,明明知道一定會看到這樣的畫麵,明明就知道的……
算了,這樣的的話,這樣的親眼看到了,就會比較容易……更顯得確信自己與他之間不過是做了場夢。
顛覆華麗的夢。
“真是歡迎跡部少爺啊。”
這個聲音……
手塚想要離開的腳步被死死地定在原地,耳邊響起一陣轟鳴。
想要轉身,卻覺得沒有做到的力氣。
米歇爾看著手塚僵硬的側身,心裡狠狠的歎著氣。
這個……笨蛋。
“還有手塚,也很歡迎你。”米歇爾把手搭在手塚的肩膀上,淺笑著似乎忽略了手塚隻是給了他半個正臉,“手肘已經沒有問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