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他,這樣夠了嗎?”
鋪天蓋地的想要流淚的情緒一時間好像要把自己淹沒了。
手塚半靠在牆壁上,死死的抿著唇。
米歇爾像是有心電感應一樣,微微回頭瞅了一眼走廊那裡,黑影像是會呼吸一樣,肩膀那裡在燈光淡淡波及的情況下微微的顫抖起來。轉身一步步的走上樓梯,米歇爾每走一步,他的表情就越見柔和一點。
直到視線裡出現了某一個愛鑽牛角尖的——小兔子。
他已經完全的剝離了剛剛想要恨不得掐死誰的那一副駭人的表情。
“我們吵到你了嗎?”伸出手米歇爾把看上去像是馬上就要哭出來的人攬在自己的懷裡,然後把他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這個時候,還是……不能阻止他……,“睡醒了吧。”
“……米歇爾……。”
“好了,在我身上靠一下,先不要急著說話了。”雖然知道,可表情還是怔了怔,隨後米歇爾輕輕的抬起手拍著手塚的背,手指按下了走廊燈的開關,過了一會輕輕的問,“好點了嗎?”
因為開著暖氣,所以米歇爾身上隻是穿著一件薄薄的棉質襯衣。
所以此時此刻,他的肩頭處明顯的透出的一絲絲冰涼,讓他的拳頭又慢慢的握緊了。
竟然……
竟然真的……
就這樣
讓你哭出來了啊……。
該死的。
努力的壓製著自己情緒,米歇爾把手塚的臉抬起來,手指輕輕的拂過那些看上去十分明顯的水漬留下的痕跡。
“這下子,就真的成了兔子了……。”
“……。”手塚把臉扭向一邊,不再讓米歇爾看,嘴唇也死死的抿著。
竟然還問自己好點了嗎?
這個人還真是,沒自覺。
手塚輕輕的歎了下氣,然後伸手握住米歇爾的手,如果不是因為他說的那些話,自己怎麼可能……。
絕對不會……就這樣的哭出來。
有的人就是這樣,受了天大的委屈,彆人無聞不問的還好,可是一旦有人噓寒問暖甚至為自己打抱不平的時候,那股委屈就會一下子的湧上來,直至……手足無措。
手塚就是這樣的人。
“怎麼了?”米歇爾對於手塚那一係列的動作有點摸不著頭腦。
“沒事,我們下去吧。”
皺了皺眉,手塚執意的握著米歇爾的手,兩個人一起出現在客廳的時候,手塚彩菜臉色已經變得煞白。張著嘴,卻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手塚國晴也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兩個人,莫名其妙的心裡的怒火,好像在看見手塚的那一刻就這樣漸漸平息了。
垂下肩膀的老人,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氣勢,手塚皺了皺眉發現原來自己的父親已經生了發白。
自己的父親,其實已經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人了。
“父親,我們……。”
“……隨便你們吧,彩菜,我們走吧。”手塚國晴轉過身不再去看他們,走到門口處的時候微微的停住腳步,沒有轉身,直接問手塚,“你真的確定要和這個人在一起。”
“是的,父親。”
“我們走了。”手塚彩菜回頭看著手塚,對著自己的兒子,她幾乎用儘了全力的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媽媽會祝福你們的……。”
不祝福的話還可以怎麼辦?
那個人說的話,完全讓我們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的餘地。
我們隻能祝福你們。
原來,在我們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我們已經欠了你這麼多嗎?
我們的孩子……。
真的很抱歉。
如果那個人是上天派來補償你的,如果我們再這樣一意孤行的剝奪了他……。
我們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做的到……?!
即使你們有悖常理,我們也不可能啊……。
“……謝謝您。”手塚怔了怔,然後微微低頭,作出感謝的姿態,肩膀跟著微微的顫抖起來,直到那兩個人離開這彆墅,才直起身子,轉身抱住了米歇爾。
這樣的話,就算是被同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