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話劇】
原來如此。
原來,都不是本人了嗎?
我忽而笑了起來,指甲滲得手心生疼。
我抬頭看向靈,扯開嘴角,伸出手,一字一頓的說道:“把錄音給我。”
靈的瞳孔縮了縮,隨後後退了一步,麵色驚恐,握著錄音筆的手指緊了緊,大聲道:“不行!這是重要的新聞素材!!”
手在半空頓住,我垂下頭,啞然失笑。
“這樣啊……我都忘了,呢……”
忘了你們是新聞社,以新聞爆料為第一的新聞社。
忘了能被鬼上身的不止一個,也不止那些為眾人所矚目的人,還有其他人也能夠被鬼上身。
“血腥味……喂喂黑曜!!!”
依稀間聽到了理佳的話,我抬起頭,看向理佳略有些慌亂的臉,攤開正滴著鮮血的手掌,從口袋裡拿出手帕,機械但卻優雅的將手掌上的鮮血一點一點的拭去。
“理佳的鼻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靈呢……”
空氣似乎被沉默所籠罩,凝結。
我看見理佳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麼的模樣,忽然扔了手帕笑了起來。
“所以才是新聞社的社長,才能這麼快的察覺出……”異樣。
察覺到異樣的不止理佳一個,但是出於慣性,卻是下意識的忽略,下意識自行找理由進行辯解,對自己進行催眠:
這是娃娃,這是娃娃,她隻是車禍被撞到腦子一下有些想不通而已。
這是緋羽,這是緋羽,她隻是經曆了生死一下子看破了而已。
……
諸如此類的,基本隻要太出格,都基本能夠自我尋找借口掩飾。
明明早已知道,可是偏偏還要尋找理由,進行掩蓋。
——直到對方自我揭露。
“她們……隻是在演,情景話劇,對不對?”我挑起嘴角,試探性的詢問。
理佳沒有說話,搭話是靈。
有著一頭柔順長發的娃娃麵無表情看著我,用一貫淡然的口氣,輕聲說道:“不是這樣的呢,團長大人。”她微微歪過頭,打開錄音筆的暫停鍵,讓原本停下來的錄音重新播放起來。
聲音有從錄音筆裡麵傳來出來。
【啊……對了,我被宣布成為植物人的時候,你是不是很高興呢?】
開頭就是娃娃……啊不,或者是【寧素素】的聲音,冷到了極點的諷刺,其中卻又帶著點點壓抑的怒意。
【成為植物人的我,就算知道你的秘密,也是無法開口。——或許你就是這樣想著的把?‘素素再也醒不過來了,雖然睜不開眼,可是沒有死!真是太好了。’哼!】濃厚的鼻音傳來深深的諷刺,那個聲音愈發的冷了,怒意也壓得愈發的深沉了。【一邊不用承擔害死好朋友的負擔,一邊又不用擔心事跡敗露。啊咧咧,你是不是很高興啊小~玉~玉~】
寧素素的話音在末尾處微微上揚,隨後她低壓的笑了起來。聲音脆若銀鈴,卻是帶著濃濃的哭腔與悲哀,刺耳的緊。
【可是你沒有想到吧?】她的話鋒一轉,霎時間變得尖刻起來,【我並不是沒有知覺呢!雖然睜不開眼,張不了口,可是我的意識很清醒,你說了什麼,你做了什麼我都一清二楚!】
寧素素沒有再掩蓋話裡的惡意,帶著些許恐嚇的蠱意,操著變得沙啞的嗓音放慢語速:【一個人仿佛就沉溺在黑暗中:看得到,但是眼前隻有一片黑暗;聽得到,但是卻隻能聽見衣料摩擦的聲響以及自己開口的聲音;摸得到,但是卻除了衣角,就隻能抓住一片虛無……真的差一點就瘋了呢,恨不得立馬就去死!!】
【素素!】
【夠了你彆說了!】
【啊……你知道為什麼我沒有瘋也沒有死麼?】寧素素似乎沒有在意另外兩人,隻是自顧自地說著:【因為啊,我想著,無論如何也不要死,我要活下來。因為答應了曉曉,因為我•恨•你!孫!玉!】
許是恨極,寧素素的聲音突然揚高,在最高處敗落,仿佛指甲劃過玻璃一般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