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畫到淩晨,每個搞設計的人都不能擁有一個好的睡眠,並不是故意要打亂作息時間,而是靈感這種飄渺的東西,總是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出現,隻有萬籟俱寂的夜晚,整個大腦才開始沉靜,慢慢的泡上一壺好茶,淡淡茶香裡下筆,才會創作出很好的,甚至過很久後再去看還是會覺得很好的東西來。
我揉揉眼睛懶散的下樓,卻看見跡部一張臭臉,這讓我納悶,我四處看了看,清水家的車居然沒來,隻有跡部的車子停在那裡。用不著做的這麼二十四孝吧,我看著跡部有點黑線。
“又熬夜了!起這麼晚。”跡部拉著我大步走向停在不遠處的轎車。
我看著被握緊的手,抽了抽嘴角,跡部果然非常強勢。還好到了車上後我們又是麵對麵的坐著,跡部仍然坐的很優雅,我卻找了個舒適的姿勢懶散的斜靠著靠背。肩膀有點酸疼,雙手的肌肉都很緊,酸脹的難受,我捶捶肩膀,抬抬眼皮看了看對麵仍然黑著臉的少年,扯起嘴角賠笑道:“來了很久沒,有沒有早餐?”
跡部看著我,先是有點憤憤不平,接著有點羞赧的遞過來一個包裝的很華美的盒子。我咬了咬後牙槽,以化解我要爆發出來的笑聲,接過盒子打開,唔,很豐富的早餐,豐富到讓我傻眼,果然是跡部的方式,夠華麗。居然羅列了十來種早餐,中式居多、日式和西式的小小的兩樣經典的做了個點綴。我滿足的歎口氣,挑了一個金黃的小筒子餅,居然是正宗的浙江雞子餅筒,人間美味,人間美味哪。
“你也吃一個吧,絕對正宗,太好吃了。”我遞過一個給跡部,他看了看我,顯然覺得我不夠華麗,但還是勾著嘴角接過咬一口,半響皺眉又咬了一口,這讓我覺得不可思議,難道他的味蕾和一般人都不同嗎?
不過在美食麵前,我實在懶得理會他,拿起許久不見麵的油條咬一口,到處找豆漿,未果,抬頭看一眼跡部,有點傻眼,跡部正在歡快的咬著餅,看起來很享受,被我一看,居然被嗆到,連連咳嗽,我又一次磨了磨後牙槽,忍住笑遞過一瓶水給滿臉通紅的跡部。
一直到學校,跡部都看著窗外,堅決不看我一眼,真是有夠彆扭的,為了照顧他的麵子,我的後牙槽都不知道磨了幾遍,看來,以後得多花點錢找牙醫才行,忍笑也是一項技術活啊。
跡部先去了學生會,據說最近在忙活學園祭,作為學生會長,需要協調的事情該是很多才對。或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最近班上的氣氛異常熱烈,不過貌似沒人和我來商量過怎麼玩,我發現,除開跡部、忍足和成康洋子,其他人我都還隻有一個大概印象,甚至都談不上認識,因為我對於不會進入我生活的人,大都過目就忘。這也就是為什麼,沒人願意來搭理我的原因,世上的事情本來就是相對的,付出和回報雖然不會對等,但是不付出絕對沒有什麼回報。
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很多人都說要多交朋友,以便為以後出社會積累人脈。但是,我的個性使然,隻交有麵緣的、欣賞的朋友,其餘的人,淡淡如水即可,出社會倒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人有時候不能太圓滑,太圓則讓會讓人遠離,為了交朋友而交朋友,何必呢?
但是對於那些想要開拓事業,有野心的人來說,則會批評我這樣的做人方式,說的好聽點,說我比較文藝,說的難聽點,那就是太傲。其實我倒是不在意那些評價,因為作為一個普通人,我並沒有牛逼轟轟的想要乾什麼大事業,因為那樣注定會把所有的時間撲在事業上,對我來說,這是無法忍受的,有工作的基礎上還必須有生活才對。
“侑士,你有沒有覺得,我這個人太過冷淡。”我撐著頭偏臉看了看認真看著英語課本的忍足。
忍足微笑著看我一眼,在課本上做了一個記號放下筆,深藍色的發絲在微風中飄動,閃著淡淡的光彩,發質很好,可惜眼鏡擋住了勾人的桃花眼,要不然該是迷死人才對,儘管他自己認為戴眼鏡會更加斯文帥氣。
“怎麼說呢?剛開始認識你的時候,你簡直狂妄的不可一世,好像對什麼都滿不在乎,詼諧的話語、張狂的表達方式,你也知道,在那個群裡麵,我不得不承認,你才是老大。但是,我想問,你現在還記得群裡幾個網友的名字呢?”忍足看著我淡淡的笑著。
我按了按額角,好像連忍足叫什麼都要努力才能響起來,還真是,我果然是個冷漠的人呢,這才叫做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那。
“你不去那個群後,群裡變得非常冷清,很多人都追問你的下落,然後失望後紛紛退出,說起來,你沒來那個群的時候,大家也聊的挺溫馨,可是你的驟然降臨,嗬嗬,按跡部的話說,華麗的降臨過後,又杳無音訊,感覺好像群的生命都被透支了似的,那裡變得空蕩起來,連我在那裡講話都有點索然無味起來。”忍足聳聳肩膀,給我一個無奈的表情。
“所以,你不隻是冷漠,你那是不負責任的逃避。”剛坐下的跡部背對著我,華麗麗的下了一個定語。
我有點維持不住表情的翻了個白眼,歎口氣無奈道:“跡部,你該不會是那個華麗的圓舞曲吧,唔,還真是符合你的風格,儘管見麵不如聞名。”
“什麼叫見麵不如聞名?”跡部撫著淚痣索性側身盯著我道。
我訕笑著望了望教室門口,轉移話題:“老師來了,上課了,我要做一個認真的好學生。”
跡部和忍足相繼給我一個不華麗的白眼,我抹了抹不存在的冷汗,沒想到跡部居然也在那個群裡,這個世界其實很小吧,怎麼哪裡都碰到網球王子呢。
成康洋子居然很罕見的在老師走到講台後,才急急忙忙的跑到座位坐好,估計是學生會的事情很忙吧,唔,說起來,很多地方,她和跡部都是絕配來著。一樣的優秀,網球都很厲害,在學生中間的號召力都很高,還都出身名門,典型的王子和公主啊。
可惜認識的時候太過於政治,否則,這樣的一對,不互相吸引才怪。其實,我到現在還是不太明白,到底是哪點吸引了跡部,以至於讓他說出那樣不離不棄的話來,可能是因為太過年輕,因此許諾的時候才會如此的不顧一切吧。
而且,政治和經濟上的事,豈是小兒女的感情能夠撼動分毫的,現在這種暫時穩定的狀態,跡部家明顯沒有選定任何一家去投靠,因為他們的實力,其實已經儼然快要成為第三大勢力,何必去投靠一個並不能帶給他們更多利益的勢力呢。
如果沒有清水家該多好,我在內心再一次感歎一句。原本悠閒的生活,可以肆意的人生,現在卻變得無可奈何,束手束腳,和仁王也戛然而止。我歎口氣開始掐斷不切實際的想象,趴在桌上開始補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