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蘭半島剛好到了秋日的綿延氣息。方形的紅紋布衫在英格蘭泥土的濕潤下也散發出陽光溫暖的香氣。不同於倫敦等大城市的喧囂,鄉村的平矮房屋和大片一望無際的田園都散發出家的溫暖。遠方的平地似乎沒有被用作耕種玉米或者小麥,一小片的紅楓染紅了蔚藍的天。
淺金色長發的少年在清晨帶著水汽的曦光中醒來。被紅色綢帶所束縛住的長發有些淩亂了,如發色相似的瞳孔還帶了長眠又醒的迷茫,但隻是一瞬,便恢複了清明。
這確實是他難得的睡眠了——不,或者說是從未有過的。
凱伊蘭薩支起身子,發現先前自己是昏睡在楓林裡的樹乾上的。略帶些風塵的樹乾粗糙的刺得他有些疼痛。在已經成為劍術班的代表,並且就要進行召見的前夕發生了因為遇襲而被自己所不熟悉的魔法弄到失去意識,這種事情發生過後,頗有些惱怒的凱伊蘭薩扶著自己靠坐的樹乾站了起來。他的腦子飛快地轉動起來,四下望了望。
楓林的儘頭隱約是蔚藍的天空,空氣中的清澈有一種不同於歐蘭戴爾的澄明。
如果自己在失去意識之前聽見卡夏的驚叫和撒米爾的急切聲音所說的關於月白樹忽然異常的事情沒有錯的話,他應該已經不在歐蘭戴爾了。
——果然,月白樹這種古老的東西就和古老腐朽的賽內柯斯坦王朝一樣一點保障性也沒有。
凱伊蘭薩•少領主•接受能力極強•珞賽特同學,在清醒的一刻鐘之內,很是怡然地接受了自己莫名其妙穿越的事實。當然,多少為了自己還未成功的革命而惱怒了一會兒,可惜這種單程旅途,如果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無法實現的事情上,他就不是凱伊蘭薩了。
可惜沒有看到因斯圖克那個老家夥驚詫而甘拜下風的模樣——雖然他認為,即使革命成功,因斯圖克也隻會調笑著向他們祝賀,然後繼續奪得他想要的東西。那家夥的氣度實在起伏太大,從一方麵說,自己還遠及不上他,但從另一方麵說,他又在某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偏執的令人難以理解。果然是小時候受過太多創傷,留下後遺症了。
用這種方式讓自己放鬆下來,保持一定的警惕,淺金發的少年唇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
少領主淡定邁開一個步伐,頭習慣性地向上揚起十度左右,帶了點驕傲的冰涼。冷金色的長發在陽光的溫暖下似乎鍍上了一層溫暖的色彩。他決定觀察一下這個陌生的世界。
走了不算久,便很快走到這片不大的楓林的儘頭。一隻馬正在視野可看得見的地方慢悠悠行走,一片令人歎為觀止的田野讓凱伊蘭薩皺了皺眉,和平的地方。
這裡的景觀和自己的領地有些相似,卻透露出一種讓人安寧的平和。這讓他感到舒服。
就像是看到萊妮朝著他微笑時的舒服。
凱伊蘭薩繼續走著,他在田間的路邊躊躇了一下,猶豫到底要不要走進這個還算陌生的世界——事實上彆無選擇,因為他不可能一輩子都呆在那個楓林裡,或者考慮一下依靠那個不知道會抽風幾次的月白樹?少領主對這種成功率低於一貫行事風格的行為嗤之以鼻。
遠方有兩個婦女在大聲談話,是一種陌生的語言。但很可惜,凱伊蘭薩曾從月白樹那邊的人那裡聽到過這種語言,並且由於自己無法睡眠而比常人多出了一倍的時間,便研究過這種語言。
主要的意思,他還是明白的。
這讓他有一些開心起來——很好,可以和人溝通,就不會被人當成文盲了。
對於少領主來說,在短時間適應生活以及語言,是很容易的事情。
他走上去,準備和那兩個婦女攀談一會兒,決定自己今後暫時的居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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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裡夫人和艾麗夫人今天和往常一樣早起喂養奶牛,便順便站在家門口不遠處的地方嘮起了家常。他們的話題很快延伸到自家已經少年的孩子身上。
正在抱怨著自家的孩子怎麼怎麼難管,遠處楓林的地方就走來了一位少年。
英俊的,似乎才十三四歲的樣子(東西差異),和自家孩子一般大小。
那少年穿著奇怪的月白色裙子一樣的衣物,和遙遠東方的服飾很相像——曾經有一段時間這種服飾很是流行。並且從做工來看,挺昂貴的樣子。不過如果真的是東方的服飾,那麼價值觀一定和英格蘭有所不同,說不定隻是尋常人家的衣服呢。兩位夫人這麼想著。
少年帶著淺淺的笑意,看上去像是沒有笑容,又好像有些親切,一看就知道很聰明的樣子。他走近了,輕聲說:“Excuse me……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