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悲傷沉澱太久,反而比突如其來的痛,容易消化。
幾天下來,他們看安小若沒有再像前兩年那樣一蹶不振,儘管生病,卻很精神。這多少讓景夜感到安慰,左唯兒也不用跟前兩年一樣緊跟著,不敢離開。
其實安小若自己除了醒來那一刻有些情緒,這兩天倒真的是很少想起。那個人,已經成了埋在心底的一根刺,忽略不了,卻也沒有了原先那種很強烈的痛。是在漸漸麻木嗎?她不知道到底應該慶幸抑或悲傷。三年了,那個人為什麼一直沒有出現,她無法相信他忘了她,把她一個人留了下來。痛,會很痛,她甚至無法想象自己可以撐下來。可是她想要一個答案,或者就是憑著這點信念,他一天不出現,她也沒辦法死心。左唯兒說她就是一個死心眼的傻子。安小若想好像她真是傻得可以,也許他可能真的不會再出現了。那麼,她是不是就一直沒辦法放過自己?
出院那天,安小若考慮了很久,做了一個讓人訝異的決定。她跟景夜說她想出唱片。之所以訝異,是自從那個人出現,要求她不要在彆人麵前唱歌之後,她就拒絕了所有可能在彆人麵前唱歌的演出和場合。
安小若有一副很好而且獨特的嗓音,曾經聽過她唱歌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她在酒吧駐唱過,也是因為這樣才會遇到那個人。景夜很理解那個人為什麼不讓她在人前唱歌,可能安小若自己不知道,可是他們卻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唱歌時投放的感情。那麼投入的演出,加上極具特色的聲音,特彆扣人心弦,輕易讓人動心。隨著她的聲音,自然而然的跟著她的感情走,陷下去。景夜就是那個陷了進去,無法自拔的人。在這點認知上,他也情願安小若不要再唱歌。
“真的嗎?若,你真的要唱歌,還要出唱片?快點掐我一下,我沒有聽錯吧!”左唯兒激動的叫喊。和景夜不同,除了驚訝,她更多的是狂喜。天知道她自從認識安小若,聽周圍的人說了多少關於安小若唱歌多麼多麼好聽怎樣怎樣的,她無數次求她開金口,都無功而返。每一次隻要她提到了唱歌這回事,安小若就不搭理她,甚至有一次還搞得不歡而散,嚇得她也不敢再提,隻能自個懊惱得跳腳。現在她簡直想大喊天掉餡餅了,安小若居然自己開口要求唱歌。
“若,今天真的沒有太陽打西邊出來?”
被左唯兒逗得不禁笑了出來,安小若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適可而止。
“小景,可以嗎?”沒再去理睬左唯兒,安小若有些緊張的回頭找景夜。
“考慮清楚了?”
“嗯。”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他怎麼也不相信她會無緣無故的提出這個要求。
“想讓自己死心。”安小若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在景夜心裡掀起了狂風。他是不是聽錯了,死心嗎?她說想要讓自己死心?“小景,我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我想,如果連發唱片,把聲音帶到各個地方去,都沒辦法把他帶回來,那我真的應該清醒了,不是嗎?給他最後一個機會,也是給我自己最後一個機會。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