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臻第一次這樣寵溺一個女人,甚至在她為彆人難過時也願意給她溫暖。他們在一起的這一年裡,檸檬從來不找他要禮物,蘇也不會挑選什麼給他。可他給了她一個避風的地方,心甘情願放下手上的工作為她親自下廚,每次蘇下廚時檸檬都不禁喟歎,月入百萬的國際傳媒大亨戴著圍裙也還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樣子。
檸檬不挑食,就像對待生活一樣不挑剔且知足,這一點和蘇遇到的每個女人不一樣,她們形形色色,予取予求,甚至也真正地付出著感情。可這一點點的知足,她們永遠學不會。
“你回家一趟,爸爸剛下飛機,順路來看我們。”
蘇答應下來,放下手機,一回頭就看到檸檬拿著外套站在自己身後,蘇俯下身來抱了抱檸檬,然後就拿著車鑰匙離開了。
檸檬目送著蘇離開公寓,抬頭看了看掛鐘,心想,還不晚,回宿舍可以寫完演習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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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斯年打開門,彎腰把拖鞋放在蘇的腳邊,蘇穿上鞋,一切都那麼理所當然,隻是他一眼瞥見她耳際的幾根白發,情不自禁擁抱了她,隻那麼一下便放開,盛斯年微微笑,同所有經年的夫妻一樣,他們有著驚人的默契,比如不用說話,你的眼神,你的動作,我懂。那是多麼深刻的感情呢?
盛斯年轉身走進客廳,倒了杯水給他,“爸來得急,今天得住下來,看來得委屈你今晚的佳人了。”語氣稀鬆平常。
蘇笑著坐下來,點點頭:“是啊,回不去了。”
說話的兩個人像討論著再普通不過的話題,這是他們這些年來一直用的語氣和,距離。
盛斯年也笑,舉止投足間是一種細致的優雅。
兩人在習慣了的沉默中安靜地待了一會兒,沒有尷尬,就像是同一世界中分割清明的空間,你進不來,我也進不去,我們用最近的距離,觀察著最遠的彼此。
沒多久就聽見老爺子的車開進彆墅的聲音。司機將行李搬到樓上,盛鐸環視了一下,就坐了下來。
“爸這次從哪回來?“盛斯年在父親身邊坐下。
“去了趟江西,考察堤壩的情況,明天到中央彙報工作,太晚了就不折騰了。“共產黨員總要乾到乾不動的時候,尤其是盛鐸這樣軍一級的身份。盛鐸夫婦住在青島,可到處的奔波,父親乾了這麼一輩子。
“牧臻,這些年你乾的不錯,該有的原則都還堅持著,這就對。”這原則就是主流媒體的虛偽所在,蘇牧臻一直嚴格把關,其中自然不無他的做人原則,何況嶽父主抓這一塊。
“爸,您累了好幾天了,歇著吧。”盛斯年說。
老爺子不置可否,點了頭走上樓去。
盛斯年看著父親的房門,“老了老了,爸也知道累了。”
“我們不也一樣。”蘇牧臻接上她要說的話。
蒼老本在遠方等候,做好準備也會如此措手不及。
躺在床上,他們習慣安靜地背對入眠,這樣便過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