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染上了暮色,橙色的光暈逐漸將天空鋪滿,仿佛打上了一層淡淡的暖光,又像是蓋上了一層微暖的紗布。路上孩子們放學時喧囂的聲音漸漸歸於沉靜,時不時能聽見路邊晚雀的鳴叫。
沢田家的門被敲響了。
沢田綱吉剛好經過玄關,就順勢開了門。
這個時間回來的也隻有千鶴了吧。
這樣想著,他打開了門,但是門外卻空無一人。
奇怪,沒人嗎?
沢田綱吉將門關上,還沒有走幾步,門外又響起了篤篤篤的敲門聲。他再次打開了門,和上一次一樣,依舊是空無一人的。
是誰在惡作劇嗎。
沢田綱吉剛想關門,一隻手卻精準地抓住了他的腳,他差點沒有直接蹦起來。
而也就是這一驚讓他看到了,地麵上赫然趴著一個人,正是晚歸的小泉千鶴。
她額頭上的紗布都散開了,雖然早上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是身上卻添了新的傷口。雖然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但依舊是麵無表情的。
沢田綱吉嚇了一跳,他趕緊將小泉千鶴扶了起來。
怎麼回事,身上的傷口為什麼還變多了?!
果然是被雲雀前輩又揍了一頓吧!
正好沢田奈奈也走到了門口,也看到了小泉千鶴渾身是傷的樣子,她嚇了一跳:“千鶴這是怎麼了?怎麼傷得那麼嚴重?”
黑發少女有些費力地推了推眼鏡:“這是cosplay。”
沢田奈奈:“誒?”
少女的金眸一如既往地不含任何情緒,她開口:“我在cos一個在放學後去參加麵試風紀委員會,憑借過人的膽識和能力通過試驗成功入選,然後被上司揍了的普通學生。”
棕發少女抽了抽嘴角。
這麼詳儘完全是在說本人的經曆!
沢田奈奈相信了:“誒,是這樣的嗎?”
小泉千鶴平靜點頭:“是這樣的,接下來打算扮演的對象是朝自己異父異母的親妹妹要一萬日元去醫院看病的病人。”
沢田綱吉:“……”
沢田奈奈笑了:“哈哈哈聽上去很有意思的樣子呢。”
終於過了沢田奈奈的一關,沢田綱吉攙扶著小泉千鶴上樓,他忍不住開口:“你是被雲雀前輩打了吧,你是不是又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小泉千鶴:“嗬,不過是潛藏在身體裡的第二人格又再次出現了。”
沢田綱吉:“為什麼一直揪著第二人格的說辭不放,果然你還是說了奇怪的話啊……”
小泉千鶴確實做出了選擇,在那種情況下,隻有最初的選項比較好一點。
‘主人,以後請儘情吩咐我喵。’
麵無表情地說完,然後被麵無表情地揍了。
她的恢複力很強,到了晚上基本上就好得差不多了。雖然輸得很慘,但是力量居然又上升了一點,算是賺到了。
小泉千鶴:“我想洗澡。”
棕發少女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小泉千鶴平靜地看向她:“但是我動不了。”
理解了小泉千鶴意思的棕發少女愣怔了,就像是剛剛燒開的燒壺一樣,她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得通紅,頭上升起了蒸汽。
她的力一鬆,被她攙扶著的小泉千鶴立刻倒了下去,在落地的一瞬間小泉千鶴還調整了方向,避免眼鏡受到力的衝擊。
“不不不不不不行!”
等小泉千鶴倒在地上沢田綱吉才反應過來他乾了什麼,但是小泉千鶴剛才說的那句話讓他連攙扶都不敢了。
他的手比劃了半天,就是不知道該從哪下手。
二次受傷的小泉千鶴:“嘖。”
*
周末的街道,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今天的天空像被洗過一般十分透亮,碧藍得連一片多餘的雲都看不見。空氣中還帶著濕氣,微暖卻不刺眼的陽光照耀在積水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斑。
沢田綱吉:“……不去醫院真的沒事嗎?”
擁有一頭漆黑短發的少女目不斜視,一側的發絲被金色的發夾撇至耳後,少女眉眼精致,隻是在那寬大圓形鏡框下的金眸看起來有些不近人情。
當然,最讓人注目的是她身上纏繞著的白色繃帶。
小泉千鶴開口:“沒有問題,電視裡不是都這麼演的嗎?就算受了再嚴重的傷,隻要一個晚上,鏡頭裡就已經是全盛狀態了。”
但是這是現實啊。
沢田綱吉不想吐槽:“就算再怎麼不想花錢都應該去看看。”
小泉千鶴:“那就再給我五千日元。”
“你絕對會拿著存起來,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把那一萬元還給我。”
小泉千鶴沒有接話,她加快腳步,在一家店麵停了下來:“到了。”
沢田綱吉抬頭,映入眼簾的“女裝店”字樣讓他嘴角一抽。
今早沢田奈奈在收拾他房間的時候發現了盲點:他根本沒有什麼女生的衣服,除了校服以外全是男生的服飾。
正當他以為媽媽終於想起來她生的是個男孩的時候,沢田奈奈卻驚歎於他沒幾件能穿的衣服並叫小泉千鶴帶他來買衣服,順便讓小泉千鶴自己也買幾件。
說實話,就算習慣了校服輕飄飄的感覺,他也依舊不想穿裙子。
至少不能讓心也跟著被同化了!
沢田綱吉進入了女裝店,一邊挑著一些中性的服裝一邊想。
他拿著衣服就想付款,但是小泉千鶴卻攔住了他:“你是不是對媽媽所說的女孩子的衣服有什麼誤解。”
黑發少女麵無表情地拿起一邊的比基尼:“至少要是這種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