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倔強地對上他的眼睛,緩緩無力地說:“……是。所以拜托馬上帶我這裡。否則……否則我……我……我不知道我自己……”
“那你……嫁給我,可好?”
他雲淡風輕,她卻愣了。待回過神,她微微低下頭,抓住了被子,“對不起……我……”
威爾咄咄逼人地說:“你要去一個永遠看不到他的地方,因為你害怕一看到他就會忍不住瘋狂地向他傾訴你的感情,所以你要離開這裡是麼?夏朵,這叫做逃避。”
她的身體無力地墮下去,“……我知道。”
“但是你還是要走?”
她雙目無神地鎖定他,“威爾王子,帶我走。”
他輕輕地笑開,春風一般溫柔,“嗯,我帶你走。”說完他把手伸向夏朵,“如果你下了床還是這麼想的話。”
她不解地被他扶下床。一抬頭,卻訝異不住地後退了一步,重新摔回床上。
金碧輝煌的殿堂高高地掛著一組畫,眾星捧月地擁著一張照片,那張照片上,矯健的王子與蒼白的公主深情擁吻,他們笑得那麼燦爛。
那一幅幅畫上麵,一株株濃鬱的向日葵竭儘全力仰望著太陽。那悲傷那麼濃鬱那麼濃鬱,似要把看畫人淹沒。她手上灼熱的疼痛感倏地消失了。
那副畫的對麵,紅發似火,白膚勝雪,星眸若鑽。一張帶著輕蔑又有些許陰鬱的臉——這,才是真正的她。
“這……是誰畫的?”
“歐文。”威爾不緊不慢地說道,“他這輩子隻畫過兩幅畫。還有一幅是他的母親,掛在他的書房。”
她被自己創造出來的向日葵們困住,幾乎要窒息。她抓起威爾的手,“走!快……帶我走!”卻因莫名的疼痛跌坐在地。
“夏朵,歐文他……不是假的啊……”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求求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給我希望了……”
威爾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你這樣……還能再狠心離開嗎?”
“不要再說了……求求你……”她頹然靠著床沿,雙目緊閉,痛苦不堪,“不要再給我希望了……求求你……求求你……帶我走……帶我走……”
他微笑著回答,“我是帶不走你的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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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來陪我,”歐文抓住佐伊的手往懷裡一帶,“留下來陪我。”
“歐文殿下,你喝醉了。”
“你白癡啊——誰不知道我是千杯不醉?”
佐伊無奈地推開他,“可是你一直喝了一晚上……”
“不要找借口!留下來陪~~我~~”他在她的耳邊吹著氣,“——夏朵。”
佐伊若無其事地推開他,“殿下,你認錯了,你的‘夏朵’在那裡。”她指了指門口那個纖細的身影。
“嗬嗬,你什麼時候露出過這樣愧疚的表情?”他摟住她,“你永遠這麼沒心沒肺……你要我拿你怎麼辦?說啊,你到底要我拿你怎麼辦?你說啊,怎麼不說話了?!”
“歐文……”夏朵諾諾地說道,“我……我不走了……”
他失控地握住佐伊的雙肩,“走?你要去哪裡?!你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你是我的!你要去哪裡?!去找彆的男人給我戴綠帽子嗎?!”
佐伊抓住他的手,“殿下……”
他收回手,“佐伊?”
“殿下,你喝醉了……”
歐文搖搖頭,醉醺醺的。他按住了太陽穴,煩躁地捂住右手的尾指,“她……她人呢?”
佐伊若有若無地望了一眼門口,沒有說話。
他無力地垂下手,“……告訴彆人,黛安娜惹上怪病死了。讓十一部偷偷地跟著她,確保她安全。”
“歐文!”
他錯愕地抬起頭,一抹火紅色的影子撞上了他的胸口,讓他咳嗽了一聲,“你……你……?!”
夏朵環住他的腰,滿臉通紅地說:“我……不走了。”就算他是騙她的……也無所謂了。
他呆愣了幾秒鐘,忽地重重地推開她,揪起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腦袋,然後——
驚天動地地假哭了起來。
夏朵和佐伊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怎麼了?”
歐文把頭蒙在被子裡,用餘光瞄了一眼夏朵,鬱悶地說: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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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你知道為什麼那畫裡隻有你一個人嗎?
因為連我自己,都覺得我們不可能會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