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現在卻如此熱衷於權利,是人變了嗎?也對,人總是會變的。
“變?隻不過,是成長了而已。”在馬車上,君代悠哉遊哉地翻著報紙。外貌看上去與一個清純可愛無憂無慮的少女並沒有什麼差彆。她看著報紙上那張蒼白得美麗的臉,忽地撕破了報紙,“黛安娜……麼?”
“唔,好漂亮。”他心不在焉地回答。
“……她是卡蓮娜的女兒。”她的身體倏地顫抖起來,“她是……她是卡蓮娜的女兒……”
“……你憑什麼這麼說?”
“那張臉……因為那張臉……我看過一眼……就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個把她母親從溫婉大方的女人變成了凶狠險惡的母夜叉的女人,那個害她母親被□□致死的女人,那個害她一直這樣□□地苟且偷生的女人……的臉。她憎恨。她憎恨。她的仇恨怎麼可以是“仇恨”兩個字就可以概括的!
“……你要對她做什麼?”
“不做什麼,”她重新淡定下來,“把自己……把自己失去的東西,搶回來而已。”
“你不過是為了想得到歐文所以找個冠冕堂皇的為母親報仇的理由而已吧?哈,君代公主,您真是虛偽。”
“……我……”她突然把目光投向窗外,“隨便你怎麼說。總之……我已經……我已經沒有退路了,弗蘭克。”
“退路?這種東西……這種東西努力一下就有了啊!”弗蘭克把報紙砸在她臉上,“為什麼你總是要選擇最惡劣的那一種呢?!”
“退路?”她歇斯底裡地尖叫起來,“在我媽媽被□□死的時候我有沒有退路?!在我被送去當人質被□□的時候我有沒有退路?!你說啊?!你說啊?!弗蘭克,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你都在哪裡啊?!你說啊?!在我日日夜夜尖叫呼喊著你的名字的時候,你——你都在哪裡啊?!你現在——憑什麼你現在還可以這樣子吼我?!”
……
“姐姐,我們回到以前好不好。”
……
真是傻斃了。
所以,君代,現在。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要在你的身邊。
弗蘭克微微地笑起來,嘴角有淡漠的淚痕。
雖然他已經做好了十成十的心理準備,然而君代對黛安娜的攻擊卻總是出乎他的意料,分外地殘忍,幾乎沒有任何漏洞地要將她置於死地。讓他悲痛欲絕。而他也愛上了那個麵色蒼白,毒舌冷漠卻又心地善良的女孩。
她也受過傷。
但是她隻是給自己的外表加了一層保護層,內心的本質是不變的。而君代……已經全部脫胎換骨地,墮落了。
到底是給黛安娜的不幸還不如君代的經曆那樣徹底呢,還是……個人的原因?
或者是因為——在黛安娜最無助的時候,她曾經有過依靠。而在君代最絕望的時候,她卻獨自一人。獨自一人承擔著所有身體上、精神上的羞辱。獨自一人忍受著身體上、精神上的絕望。
那麼說……是他的錯了。是他太無能。麵對這個給予他最深最神聖救贖的女孩,他隻能冷眼旁觀看她一步步走向墮落的深淵。她伸長了手臂,卻沒有人給予她,她曾經給予過彆人的,最深最神聖的救贖。
所以,君代,現在。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要在你的身邊。
依舊是那輛馬車。依舊是狹窄的空間。依舊是兩個人。隻不過一個睡著。一個醒著。弗蘭克呢喃,夢囈一般,“喂,我說,你可不可以把我原來的君代姐姐……還給我?”
自然沒有人回答他。
“這樣。那就……毀滅吧。全部……毀滅吧。”他微笑著,把尖利的匕首一點點推進君代有微弱起伏的胸口。一點點推入,一點點推入。像是完成世界上最美好的最聖潔的儀式。“呐,姐姐,解脫吧。”
有淚水落下。
君代的笑容被淚水點綴得顯得分外聖潔。
“姐姐彆怕,我馬上會和你在一起的。”弗蘭克拔出那把匕首,然後緩緩地推進了自己的胸膛,感受著最後與她血液交融的感覺,“我們……我們回到以前……好不好……我會……我會保護你的……姐姐……姐……姐……”
他拉起她的手。
他們倆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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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給予我。
最深最聖潔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