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裡時間長了,那時的歡顏苦麵,嗔癡愛恨竟也變得淡薄了。
放下手臂的時候眼角似乎瞥到了什麼東西的反光。
晝錦有些好奇的向梳妝台走去。
台子相當淩亂,擺在上麵的精致的首飾盒也落滿了灰塵,處處顯示著主人的不上心。
晝錦有些好笑,從床邊拿了布條來擦拭。
婉兒總是這樣,東西不愛用就亂丟,等到急需的時候卻又是滿房間亂翻。
正想著,一支朱紅色的紅木發簪從盒子裡滾了出來。上好的紅木做成的簪子,尾部被細細地刻出了鴛鴦的模樣,小小的眼睛點綴著圓潤的雞血石。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晝錦卻一下子蒼白了臉,他顫顫地從自己的發間拔下另一根簪子……那是婉兒去世的前一晚為他簪上的,說是要他好好保管著。
他以為是什麼家傳寶物,也就不以為然。
可是鴛鴦,是鴛鴦啊……
晝錦頹然坐到了床上。
原來,原來是這樣啊……
怪不得很久很久以前,他剛被產婆從她血淋淋的□□抱出來的時候,她望向他眼睛時神情溫柔的膩人。怪不得當她聽見他叫她母親時的慍怒,她堅持要他叫她“婉兒”時異常的固執了。
怪不得,怪不得。
他是她兒子,她是他母親。他視她為妹妹,她渴望他的愛情。
這樣的關係,說出去又有誰會相信呢?
晝錦扔下簪子,側身躺到床上。好多年過去了,這床似乎還帶著她的味道,不是婉兒,是媽媽。
覺得諷刺又可笑,於是便真的笑出聲來。
媽媽,如果現在我什麼都不知道,那該多好。
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