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是吧?”魏瑛指了指他腰側的佩刀,“把你的刀借我用用。”
一直待在深宮之中的長公主殿下,自然不可能藏有利器,她所能接觸到的武器,便隻有每個宮衛都有的佩刀了。
周正又想起在文德殿裡,自己的刀差點就要被眼前的女子奪去了。
殿下好像特彆中意自己的這把刀。
周正是個過於老實的人,悶聲答道:“殿下,宮衛的刀不能輕易離身。”
把刀借給魏瑛,那他就沒刀了。
魏瑛嘖了一聲。
一旁的宮侍眼見氣氛不對,趕忙上前打圓場道:“殿下,確實是有這樣的規定,當值期間,刀不離身。”
言下之意便是,您可以去找不當值的宮衛借一借刀。
總不能一直逮著一隻羊薅吧!
魏瑛“哦”了一聲,自覺理解了他的意思。
她戳了戳周正的肩膀:“把你的刀給我,以後你就不用來了。”
隻要先不來上班,那就暫時用不著刀了。
宮侍愣了愣:“這……”
他悄悄地往周正的方向瞥去,觀察他的神色。
周正:?
周正:!
周正:QAQ
他的臉色變幻莫測,精彩紛呈,魏瑛卻絲毫不覺,自顧自地取下佩刀,抱在懷中,心情頗好地揮了揮手:“你們可以走了。”
沒什麼事兒就彆打擾她舉鐵了。
周正轉身便走,手腳並出,簡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
他的妻子看見他回來,奇怪問道:“今天怎麼回來得晚了?”
“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走個路還順拐了?”
“……”同手同腳的周正呆愣愣地將手收了回去,貼著身子一動不動,可走起路來反而顯得更奇怪了。
搖頭晃腦,像在陸上的鴨子一樣。
妻子打量他好幾眼:“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連路都不會走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周正無語凝噎。
老婆!我被開除了!
長公主殿下太欺負人了(T_T)
……
時至深夜,丞相府內依舊燈火通明,熱鬨不已。
幾位大臣坐在堂內,聽著趙丞相說得天花亂墜。
“那柄刀肯定是殿下的,你們知道刀柄上刻著什麼嗎?”
“刻著神農兩個字!”
“神農大帝是什麼人?上古三皇之一,人族先祖,那柄柴刀就是他嘗百草時用來割草藥的!”
“他把這刀賜給殿下,這代表了什麼知道嗎?”
“殿下得人皇所愛,這是什麼?這是天命在我大曆啊!”
有人覷了手舞足蹈的趙丞相一眼,擺了擺手:“趙大人,我等知道你一心為國,也知道你認可長公主殿下。”
“可這事兒也太玄乎了,你莫不是把我等當那好糊弄的平頭百姓了?”
這件事聽起來就像是杜撰,就是誌怪小說也不敢這麼寫啊!
敢借用人皇的名號,也不怕自己折壽。
刑部侍郎適時說道:“我可以為趙大人作證。”
他又掏出那把柴刀,小心翼翼地揭開白布,將刀柄展現給眾人觀看。
有人湊上前看了看,摸著胡子思索道:“這字兒……”
“你懂什麼!”趙丞相蹦了起來,“這是倉頡先賢給神農大帝刻的字,和我們如今用的字不一樣不是很正常嗎!”
“前朝的那些典籍,寫的字就和現在的字一模一樣嗎?!”
他言之鑿鑿,彷佛自己就在現場,親眼看見倉頡給神農的柴刀刀柄刻上了字。
“那日殿下拿著這柄刀,威風凜凜,身上一股浩然正氣,猶如真龍降世,臣等隻覺殿下身上金光四溢,登時便將那姓嚴的罪人嚇昏了過去!”
當時也在現場的刑部侍郎:……
他咳了兩聲,試圖提醒趙丞相。
趙大人,差不多得了,吹得有點過了。
有證人和證物在場,原本還不確信的朝臣們動搖了起來。
難不成這是真事兒?
幾位大臣半信半疑,看著猶如唱戲一般的趙丞相,心中的疑慮漸漸被壓下。
還沒等他們再問幾句,徹底打消心中的疑問,隻見一個穿著宮中服飾的青年連滾帶爬地跑進了堂內。
“不好啦!不好啦!”
“趙大人!不好啦!長公主殿下遇刺了!”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趙丞相隻覺眼前一黑,差點栽倒過去。
我的真龍天子……我的真龍天子啊!
堂內幾位大臣聽清楚這宮侍的話,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不論福嘉長公主是不是真的天選之子,那也是現今太祖僅剩的一根獨苗苗啊!
萬萬不能出事啊!
他勉強穩住心神,急忙問道:“殿下如今怎麼樣了!”
人沒事吧!
宮侍咳嗽了好幾下,才喘過氣來,又繼續喊道:“不好啦不好啦!殿下遇刺啦!”
趙丞相急得將桌上茶盞砸了過去:“知道了!問你殿下現在怎麼樣了!”
茶盞被摔了個四分五裂,宮侍這才反應過來,呆滯說道:“殿下她……殿下她……”
“殿下她一刀把那刺客砍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