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不語的姚夫人幽幽歎了口氣。
自己的丈夫是什麼心思,她一眼就看了出來,隻是說道:“你既然想去,那便去吧。”
姚旌的雙眼亮了起來。
姚母瞅見他的模樣,氣得臉色通紅:“你自己有打算,我不管了!”
“想去送死就去!”
……
文德殿前的宮侍們忙碌不已。
禮部尚書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露出滿意的神色。
有宮侍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這樣就可以了嗎?”
宮侍入宮有些年頭了,他還記得當初先帝登基的時候,那地上可是鋪滿了絲綢,可謂是窮極奢華。
再看看現在廣場上的模樣,就顯得有些寒磣了。
除卻廣場中央的一方銅鼎,還有案幾上擺放的用來祭祖的器物,除此之外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一提起這事兒,禮部尚書就氣得跳腳。
“出了什麼事兒都是姓趙那家夥的責任!跟我有什麼關係!”
趙丞相不僅不給他手底下塞人,也沒和戶部打過招呼,他去戶部要錢的時候還被批了一頓。
戶部表示,想大辦?可以,但是下個月的工資沒了。
國庫捉襟見肘,想要一場豪華的登基大典,那就隻能用其他錢財來填補了。
禮部尚書敢答應嗎?他敢答應,朝中那二十多個文臣一人一筆,就能讓他的膝蓋再也直不起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長公主殿下要是有什麼意見,那就去找趙丞相吧!
把鍋甩了個乾乾淨淨的禮部尚書,怒火這才平息下來。
姓趙那家夥就給了他十天的時間,他能擺出這副排場已經是很不錯了!
禮部尚書對自己滿意極了。
他還在思考能在什麼地方塞點東西,讓場麵不至於太寒磣的時候,隻見趙丞相迅速地闖了進來。
禮部尚書斜睨他一眼:“哼,你可彆說你對這個排場有什麼意見,我這也是花了心思……”
趙丞相根本顧不上他,連忙問道:“殿下呢?!”
“殿下!殿下在哪兒!”
“你嚷嚷什麼呢!”禮部尚書看著他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衝他吼道。
趙丞相充耳不聞:“帶我去見殿下!虎符!讓殿下拿出虎符!”
禮部尚書心下一驚。
先帝為了收歸兵權,把朝中武將砍了個遍,兩塊虎符也都收了回去。
趙丞相不知道虎符在哪裡,但長公主身為他的妹妹,也許會知道。
他此番前來,便是為了請魏瑛拿出虎符,調動軍隊。
禮部尚書心中有了猜測。
果不其然,隻見趙丞相上躥下跳,急得抓耳撓腮:“讓殿下快把虎符拿出來!”
“女真!女真打過來了!”
魏瑛寢宮內的宮侍被叫了過來,聽到這話,一跺腳:“哎呀!這可不好了!”
“殿下剛才出宮去了!”
趙丞相聽到這話,想也不想地轉頭便跑,跑得急了,差點被自己絆倒。
“殿下——”
與此同時,周正還在家裡犯愁。
自己突然被免了官,這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子可該怎麼過?
中年失業危機頂在他的頭上,壓彎了他的腰。
他正苦著臉坐在門檻上時,聽到了一陣陣敲門聲。
周正走上前去,打開門來,看見牽著高頭大馬的魏瑛。
“殿下!”周正震驚道,“殿下怎麼來了?”
魏瑛打量了一眼周家的院子,反問道:“你最近怎麼沒來宮裡?”
讓她好一頓找。
周正的眉毛耷拉了下來:“不是殿下讓我不用再去了嗎?”
魏瑛覺得奇怪:“我當時是那個意思嗎?”
99號躺在她的腦子裡,正玩著消消樂,聽到她的疑問,翻出來當時的錄像。
“你當時確實說了哦,你看。”它指了指屏幕中的魏瑛。
沒想到這個相機還能複盤,魏瑛被揭了底,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周正眼瞅著眼前人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來此處,是有什麼事嗎?”
“找你。”魏瑛回過神來,看著眼前身軀壯碩的男人。
看著就很能打。
她想起正事,將懷中的佩刀丟到周正懷裡:“拿上你的刀,跟我走。”
周正被這一變故驚得摸不著頭腦:“殿下,我們要去哪兒?”
魏瑛翻身上馬,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去真定府,打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