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有棉大衣擋著，不顯，一開春兒暖和了，黃雲懷就發現師哥怎麼瘦得這麼厲害了？

“你又去……”黃雲懷抓著唐士宏胳膊，他怕師哥又去賣血了。

“沒有沒有，你上回急那樣我還敢啊？再說現在也不至於不是？我一直就是冬天瘦，夏天胖，沒事兒啊。”唐士宏趕緊解釋，其實他真沒少吃，就是覺少熬人。

黃雲懷知道師哥有事兒瞞著他，但也知道師哥不會騙他，所以至少能確定師哥沒再去乾賣血那樣的傻事。

再後來，黃雲懷開始忙分配的事兒了，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得順從父母的意思，而且，自己如果能掙工資了，也能幫得上師哥，反正演出也隻有星期六下了班的晚上和星期日的晚上。

家裡沒關係，但基於在學校表現不錯，老師也喜歡他，所以分到一個工廠的廠辦做個小文員，工作內容包括整理報紙，倒水掃地，幫領導寫寫稿子，整理整理資料。要說快退休了，這絕對是份不錯的選擇，但對於一個剛畢業的小夥子來說，太磨人了。

反倒是天氣熱起來之後，唐士宏給自己找了個副業。晚上大雜院兒裡不少人都在院門口乘涼到很晚，十點多鐘聊餓了，卻已經沒地方買吃的了，家裡再起火又不值當折騰，要是能有點兒嚼頭就好了。唐士宏瞅準了這機會，晚上在院子外頭支張桌子賣起毛豆，花生，和炒螺絲。毛豆、花生好辦，早上一早去早市買回來，洗乾淨，扔鍋裡煮去，可田螺處理起來就比較麻煩了，得先扔在盆裡，放上點兒香油，讓它們吐沙子，等準備下鍋的時候還得挨個兒用剪子剪掉殼上尖的那頭，這樣熟了就可以嘬著吃，省的再準備其他工具了。下鍋炒的時候蒜和辣椒那是少不了的，還有就是酒，剛下過翻炒個幾下之後一定要烹些高度數的白酒，這樣可以去腥不說，還可以讓田螺因為刺激肉質緊縮，熟了之後保證一嘬肉就全都出來了。

幾天下來，生意意外的好，等到了禮拜五的晚上，下班的黃雲懷來找師哥的時候，一時間以為自己走錯了，院門口怎麼這麼熱鬨？一群人圍著的那個擄胳膊挽袖子忙活得滿頭大汗的好像是自己師哥啊，什麼時候他改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