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呂辰小學畢業，唐士宏也重新租了個小兩居的樓房，這樣黃雲懷過來能方便很多，孩子自己有個屋也能讓他安安穩穩寫作業，冬天還省得燒火生爐子。

按說這回爺兒仨應該踏實了吧？可黃雲懷那邊卻出了問題，單位有個提乾的機會，他也算候選之一，畢竟這些年也是本本分分讓乾嘛乾嘛，領導就喜歡聽話的。要是以往指個名就定下來，什麼囉嗦都沒有，可這次偏偏要體現民主，弄出三個後備人選，那誰也不樂意被擠下去啊。另兩位都暗地裡使勁，給領導送禮啊，下班不走主動加班啊，恨不能周六日也得去單位澆澆花。可黃雲懷跟沒這事兒一樣，到點兒來，到點兒走，看見領導問聲好，看不見就拉倒，安排工作就做，但不歸自己管的多一點兒不做。

一天兩天不顯，但日子一長可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哪個領導不喜歡手下人拍著？更何況提拔你是看得起你，你天天跟個爺似的愛答不理的，領導心裡能痛快？更甭說還有那心裡不宣分的吹耳邊風，說黃雲懷在外頭跟一些不入流的人勾搭，還去小茶館兒裡說相聲，這要讓彆人知道多影響單位形象啊？

一來二去，本來基本內定的提升人選，成了領導見著就運氣的主兒，領導決定找黃雲懷談話。

辦公室裡就倆人，領導一開始還擺出衣服語重心長的麵孔，“小黃啊，你知道這次準備把你提上來吧？”

“嗯。”黃雲懷點點頭。

領導被他這簡單的一聲嗯給噎住了，這就完了？這什麼態度？“那你怎麼不好好表現呢？”領導臉上已經沒有一進門的時候裝出來的笑意，但聲音還算平緩。

“難道不是因為我平時表現不錯才有這個機會的嗎？”黃雲懷這一反問可壞了，領導能聽這個？

啪啦一聲把手裡的茶杯重重的放在寫字台上，黃雲懷都擔心上頭的玻璃板就這麼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