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小夕來家裡吃飯之後，王曉薔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但具體是哪裡，自己也說不上來，這不對是在方正身上，可是她總找不出來為什麼這樣，隻是看到方正了，就本能地有點疙疙瘩瘩的感覺。

這天她正在辦公室裡坐著，陳曙下樓來找她，他知道王曉薔是個好學的人，所以有什麼培訓或者信息溝通，都會來邀請她。

“25樓在開會，有沒有興趣過去聽聽？”

“什麼會？”

“請了HF那邊的資深講師來座談HF的企業文化精髓，這場是專給技術部開的，作為試點，有興趣去嘗個鮮嗎？”

“好啊。”吃螃蟹的事情，王曉薔可是最愛，“叫上方正吧。”說完便撥了方正辦公室的內線。陳曙看著她跟跟方正打電話，心想這王曉薔是有什麼好事情都不忘拉上方正這個姐妹。不久方正就也到了王曉薔辦公室，三個人就一起上會議室去了，進了門，屋子裡已經是坐滿了人。看到陳曙進來，技術部的人連忙站起來讓位子，也知趣地帶著把王曉薔往陳曙旁邊讓。

“Jackie，這邊坐。”一個女高音大聲招呼著，方正順著聲音一看，卻看到沈衛惟也在會議室裡，正坐在最首的位子上，招呼自己的正是沈衛惟的那個女秘書。方正心裡一沉，早知道沈衛惟在她就不來了。

“過來啊。”那個女秘書還是熱情地用她那高分貝的嗓門喊著，還把自己的位子讓了出來，站到一邊去。方正沒奈何，隻得走過去，向那個小秘道了聲謝，坐在了沈衛惟旁邊。

“惟惟。”

“嗯，今天是在ET的第一場，我來看看，一會兒就走。”沈衛惟淡淡地說道，也沒看方正，方正躲著她跟老鼠躲著貓一樣，她心裡清楚，卻不知道該怎麼做，沈衛惟也是個心高氣傲的，加上她本就有心結，就隨了方正去，也不願示弱。

“我也就是來湊個熱鬨。”方正尷尬地一笑，自己跟沈衛惟弄到這個地步，到底是誰的錯呢。

不一會兒白板上就開始放映起幻燈片，一個四五十歲，打扮得中規中矩的講師就開始做起自我介紹來，接著開始說起了HF的創辦曆史和企業核心價值。沈衛惟聽了一陣，看大家都專心致誌地看著幻燈片，便悄悄起身想離開，方正也連忙起身讓她，兩個人都直起身子，正好落在了那講師的眼裡。

“我們剛剛講完了HF的創辦史，就有兩位同學爭著起來給大家分享自己的體會了。”沈衛惟和方正雖然都是從HF過來的，但是兩個人在HF總部也沒呆上幾個月，那講師便以為她們也是這次的授課對象，他是油滑促狹慣了的，當然不會放過在他眼裡沒幾分鐘就要開溜的兩個人。

“兩位同學也不用站起來，這個座談是要坐下來談的，我們就先坐下來，你們看哪一位說說自己的體會吧。”講師笑眯眯地對兩個人做了個請坐的動作。沈衛惟和方正隻得又坐回到位子上，方正還在搜腸刮肚地想說點什麼，沈衛惟已經說了句“我來講吧。”，然後侃侃而談起來，說了幾分鐘，這講師才算放過了兩個人，繼續回到了主題上。

這樣一來，沈衛惟和方正倒是不便再開立刻又溜了，坐了一會兒，方正倒還是聽得津津有味，沈衛惟卻對這個什麼企業文化的是一點也不感興趣，她舅舅的發家史她都聽了無數回了，每次去舅舅家都得聽一遍，她都能背出來了。

“想不到HF還經曆了這麼多曲折啊。”方正聽著聽著，一時忘了兩個人的尷尬，隨口就感歎起來。

“一半以上都是添油加醋，”沈衛惟聽見，微不可查地搖搖頭，用隻有她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到，“哪裡有這麼艱難了。”方正聽了，沒接話，心想這公司還不是你家的，何苦拆台呢。

“你在找工作嗎？”沈衛惟見走不了，乾脆低聲和方正說起話來，“GL那邊的HR Jerry說你上周有跟她聯係。”

“有的，我想那邊麵試通過後再提請辭職，這又沒什麼過錯。”對這件事方正也沒什麼好怕的，她又不是王曉薔那個事業狂。

沈衛惟皺眉道：“沒有過錯？這個節骨眼上，你帶著公司機密跑到競爭對手那邊去。”她說了一半，這家夥明明就是躲她。

“那你告我唄，要不封殺我，大不了我回老家種田，難不成你還能封殺麼？”方正嘟囔道。

“你老家有田？”

“我打打比方，我老家沒田。”方正白了沈衛惟一眼，“不過有狗，還剛剛又生了一窩哈士奇呢，送你一條吧。”

沈衛惟的臉色轉青，這家夥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又說起狗來了，簡直一無賴。方正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沈衛惟，心中的不暢少了大半，猶豫了半天，還是開了口：

“惟惟，明天我到你那邊去好不好，下班等我。”

沈衛惟看著方正溫和的笑容和帶著些許期待的眼神，點點頭：“好。”

然而兩個人竊竊私語的樣子，全部落到了坐在斜對麵的王曉薔眼裡，一向冷麵的沈衛惟居然帶著微笑，方正的眼裡是看自己時才有的溫柔，王曉薔忽然明白她心裡一直存在的那份疙瘩是在哪裡了，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她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現在才想起這兩個人在同一個屋簷下住了有大半年，才想起每次見到沈衛惟時的種種，也想起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方正開始一提到沈衛惟就轉移話題，也想起在ET裡，這兩個人都基本上不會同時出現在人前，卻仍是合作無間的怪異。王曉薔冒了一身冷汗，再也無心聽下去了，到了感情的事情上，她是相當單純直接的一個人，從小到大，隻有她甩人的份兒，遇到這種情況，她還真亂了。

會結束了之後，便草草和陳曙說了幾句話，也沒叫上方正，一個人回辦公室去了。

第 74 章

下午回到家，兩個人在飯桌子上吃著王曉薔炮製的那千篇一律的晚飯，

“你工作找得怎麼樣了？”王曉薔還是開了口，下午在會議室看到的那一幕還是讓她無法接受。

“還沒定。”方正想起沈衛惟的“威脅”來，看來躲著沈衛惟也不是個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