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北堂隻覺眼前一亮,心怦然,竟再不想離開這懷抱。頓了頓,又抬起頭,落入眼簾的是一個俊郎的少年,淺麥色的長發被一根通體透明的白玉簪子緊緊盤於腦後,分明的輪廓在陽光的映襯下平添了幾分柔美,珀色的眸子裡看不出絲毫的表情,而那俊俏的唇線勾勒出的硬朗的唇,更是毫不吝嗇的傾訴著主人的威嚴。他衣袂飄飄,素白的袍子在風中微微搖曳,袍子上竟還留有些許蘭草的馨香。
北堂頓時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就好像是自己一隻懷念的那個人一樣……怎麼會,這個人,難道和他有著什麼樣的牽連麼?北堂疑惑的抬頭看著他,一語不發。
他也隻是看著北堂,一時竟忘記了該放開北堂腰間的有力的手,隻是看著自己懷中的人兒,不覺,就這樣靜靜的站著。
“韜玉!韜玉!我搶到了哦!我竟然也搶到了耶!”一個紫衣的男子興衝衝的跑了過來,一見北堂和一個陌生男子抱在一起,錯鄂之餘,竟不顧手中滿滿的東西,指著那男子喊道:“你是什麼人?你竟敢對韜玉動手動腳!你你你你你你太過……”
話還沒說完,北堂便柔聲打斷了他:“霜兒,剛剛是這位公子救了我,怎麼能這樣對待恩人呢?”說完,從對方已鬆開雙手的懷抱中站直了身子,正了正衣冠,對那男子笑道:“多謝閣下救命之恩,韜玉銘記在心。在下紅樓樓主,可否告知姓名他日韜玉定當重謝。”北堂依舊是笑著看他。那人頓了頓,啟齒道:“呼延,呼延歸海。”
嗬,這樣的話,你應該就會來找我了吧?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總會問清楚的……北堂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呼延,輕輕笑了笑。
“韜玉,走了啦,已經很晚了!該回去了啦!”陳霜不顧眼前二人的交談,拉起北堂便欲離開。北堂被陳霜拉著,匆匆與呼延道彆,便跟著陳霜離開了。
韜玉,他的名字叫韜玉麼,那人是這樣叫他的;紅樓呢,似乎在哪裡聽說過呢~呼延在心裡默念,韜玉,紅樓……
“霜兒,我有沒有說我在紅樓?”北堂在紅樓門外徘徊了一下午之後,第十七次問早已不耐煩了的陳霜。陳霜厭懨地敷衍了句“說了說了”,不禁疑惑起這北堂究竟是中了哪門子邪,竟能放著銀子不數,在這大堂上發起癡來。
“唉……”北堂依舊是坐在進門最顯眼的地方,盯著門口絡繹不絕的客人們發呆。
“你們說,韜玉到底怎麼了,是不是病了,怎麼無精打采的,這都多少天沒見著他笑了……”佑方在樓梯後,看著堂上呆呆坐著的北堂孤單的背影,憐惜的對身邊的人說。
“不知道啊,自從那天從集上回來,他就開始這樣了,我看啊,是相思嘍~”陳霜在一旁打趣道。
“相思?是哪家的小姐這麼好的福氣被我們韜玉看上了?”宇軒在一旁笑道。
“哎,哪有什麼小姐啊,真真是個英俊的公子哥兒!”陳霜不禁抱怨起那日北堂被人吃豆腐的事情,一臉鬱色,說完還不忘抱怨句“北堂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吃了這麼大的虧受了刺激了!”
“你們,在說什麼呢?”陰森森的聲音從背後傳出,大家不禁一楞,頓時以飛一般的速度做鳥獸散,剩下一個哭著臉強顏歡笑的陳霜不知所措的轉過身來,對著北堂強擠出一個笑容,突然看見不遠處有人走來,大叫了聲“智風,我們出去玩!”便也飛奔了過去。北堂無奈的歎了口氣,轉身回到了桌邊,繼續望著門外出神。
張智風在陳霜的照顧下,身體早已好的七七八八,對於陳霜,自是感激有加。一來二去,二人也變的無話不談,當然,對於那日黑衣人之事,二人並未說及。
另一方麵,偃之和另外的兩個紅樓保鏢處的倒也融洽,雖然時常也幫著一個和另一個作對,但三人對這種爭吵也算是習以為常,並未惹起太大的事端。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街道上,三個男人遠遠的站立著。雖然他們都穿著普通的衣服,但是渾身上下仍然散發著震懾人的氣勢。
這天,北堂正像前幾日一樣,坐在大堂裡出神的看著門外,不禁懷疑著自己是否真的告訴了那個叫呼延的男子自己住在紅樓。
“嘿,大哥,莫不就是那間?”一個紫衣的男子指著不遠處一座雕梁畫棟的小樓說。“樓上樓,果然是個好名字呢!”他低頭正了正自己的衣冠,回頭看著自己身後的兩個男子,又無奈的搖了搖頭,哎,要說這大哥也真是奇怪,平日裡工作起來沒完沒了,今日竟主動的提出來要出來放鬆,還很不可思議的說出了紅樓的大名。要知道,這新開辦不久的紅樓雖說已經聞名於整個國度,但是青樓這種地方,大哥是絕對沒有理由知道的。想著想著,竟已經第一個到了紅樓門前。
北堂發呆時正見到一衣著華貴的男子站在門前,料是個貴家公子,遂朝著樓上喊道“紫芝、宇軒,快來接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