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在自家休息了幾天,徐大娘也來了幾次,催說讓蘇錦繡些繡品好讓徐記代賣,蘇錦都淡淡的回絕了,徐大娘可能覺得臉上掛不住,但又不好發作,隻得拿了幾次克扣的工錢來獻殷勤,蘇錦再推脫,似乎不大好。
恰好這一日,徐大娘又登門拜訪,蘇錦正愁沒有辦法,敲門聲響起,弦兒開了門,卻沒人進來,蘇錦正詫異著,弦兒走進來,說:“小姐,上次你跟人家說的事人家來了消息,你看怎麼辦?”
說著看了眼滿臉諂媚的徐大娘,徐大娘自知無趣,便借口走了。
蘇錦進裡屋去整理好,款款而出,看見錦繡莊的小哥兒在門外恭敬地等著,旁邊還停了一輛馬車,小哥兒不煩不燥,態度謙恭,蘇錦在心裡暗歎:“錦繡莊的下人也這般知進退,看來,是有些能耐的。”
小哥兒見蘇錦出門,不卑不亢地道:“這位姑娘,我們掌櫃請您過去,說是上次的事情有了答複,還是當麵談比較好,請您上車。”蘇錦攜弦兒上了車。
這車廂不似徐記繡莊的香味撲鼻,華美異常,卻俗不可耐,而且車廂外還非要打上徐記繡莊四個大字才肯罷休。蘇錦隻覺得車廂外觀與一般車廂無異,上車之後才覺得內部花了不少心思,儉樸卻不失淡雅,錦繡莊的繡品懸掛於車廂內,車廂簾子也是錦繡莊的成品,既彰顯了錦繡莊的特色又提高了品味,還有一陣若有若無的蘭花熏香。
弦兒上車之後就左看看右瞧瞧,蘇錦對她見怪不怪,隻是打趣她:“弦兒,就巴掌大的地方,你瞧了半天,可發現什麼稀世珍寶?”
弦兒雀躍地對蘇錦說:“小姐,你看這車廂,雖說沒有徐記的豪華,卻讓人感覺比徐記的舒服,坐著就歡喜。”
“是啊,隻怕這錦繡莊比我想象的還要出人意料。”蘇錦正色道。
馬車不一會兒就到了,小哥兒把車停好,拿來長凳,蘇錦順著凳子下了車,弦兒卻跳下馬車,惹來蘇錦一陣嘮叨。弦兒卻不在乎,直說馬車這麼矮,直接跳下來卻還方便。小哥兒引了蘇錦來到上次的茶廳,掌櫃的已經在裡麵等候,蘇錦忙賠禮:“小女子家中有事耽擱了,閣下不要見怪。”
掌櫃的回禮道:“姑娘不用客氣,以後,還要多多仰仗姑娘的巧手!”
“這麼說來,閣下的老板是同意小女子入錦繡莊的大門了?”
掌櫃的摸了摸下巴,道:“也不儘然,隻求姑娘能答應在下一件事。”
“閣下請講。”
“在下的老板說,若是姑娘願意為錦繡莊效力,那自是求之不得。在下也明人不說暗話,徐記的靠山確實不怎麼樣,但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徐記的靠山倒是沒什麼問題,但隻怕徐記會不甘心,擾了姑娘的清淨。在下的老板說,若是姑娘方便,可以讓姑娘去蘇州,那裡也有我們錦繡莊的分號,還為姑娘準備了一座宅子,隻要姑娘肯去,可以立馬動身。如若姑娘解了錦繡莊的燃眉之急,當下可付給姑娘五百兩白銀。以後,錦繡莊自是不會虧待姑娘的。”
蘇錦皺了皺眉:“小女子何德何能,讓貴莊如此不惜血本,難道閣下就如此信任小女子,不怕小女子所說隻是信口雌黃?也不怕貴莊的心血打水漂?”
掌櫃的笑笑道:“在下這麼做自是有在下的道理,隻想求姑娘一句準話,願意否?”
蘇錦低頭思索了一會,抬頭迎著掌櫃的眼睛,輕啟朱唇:“小女子自是願意。”當下與掌櫃的定好時間,三天後動身,蘇錦和弦兒便被錦繡莊的馬車送回了家。
一進門,弦兒就拉著蘇錦的袖子:“小姐,你可想好了,錦繡莊為何會對我們那麼好,是不是要對我們不利?”
蘇錦忙安撫弦兒:“莫那麼緊張,錦繡莊對我們不利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彆說我倆身無分文,就算我們腰纏萬貫,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現在一個大戶人家的丫鬟隻值一兩銀子,我做的手帕在這鎮上也能賣個一兩,難不成他們會把我賣了做虧本的生意?我看他們隻是求才若渴罷了。”
“可是小姐,你有沒有想過他們要是把我們賣到蘇州煙花巷怎麼辦?”
“弦兒,我識得掌櫃的神色,今天他跟我商量的時候坦坦蕩蕩。有這樣眼神的人,對傷天害理的勾當肯定是深惡痛絕的,怎麼還會去做呢?”
“小姐就這麼自信?”
“這份眼力見我還是有的。難道你甘心一輩子待在這小鎮上任由徐記為刀俎,我們為魚肉?彆忘了我們還有重要的事。”
“可是小姐••••••”
“彆可是了,我相信自己,也相信錦繡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