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聽著弦兒將這些事情一一講出,從頭至尾沉靜如斯。
這些轟轟烈烈的事情,她們沒有經曆,說起來就像是彆人的故事,自己隻是一個旁觀者與聽眾。
儲君的死士,因著弦兒的身份放不開,弦兒也因著自己的身份放不下,也許本該各安天涯,卻造成如今這種局麵。
“弦兒,你,到底如何做想?”蘇錦問。
“小姐,我不知道。”弦兒道。
“是不是感覺自己活的這十幾年都是虛幻的,突然間出現一個人告訴你自己身負血海深仇,還同仇敵愾的要求幫自己報仇?”蘇錦道。
“嗯,就是這樣,小姐!”弦兒用力的點點頭。
“自己答應的話,卻不知如何來做;不同意的話,仿佛浪費了彆人的一番苦心,有些不識好歹,是也不是?”蘇錦又問。
弦兒急急道:“就是這樣的,小姐!你怎麼知道的?”
“推己及人而已。”蘇錦道:“弦兒,現在的關鍵是,你想不想挑起這副擔子。”
“我,還在猶豫。小姐,你幫我吧!”弦兒央求。
“這個不是我所能決定的,一切得看你自己。”蘇錦道:“好了,不要多想,既然已經如此,明日便去鎮遠大將軍的府邸拜訪一下吧!弦兒還是扮作我的丫鬟吧!”
“小姐,彆這樣說,弦兒一輩子都是你的丫鬟!”弦兒急切道。
“逗你玩的,彆這麼著急。”蘇錦笑道。
翌日,蘇錦帶著弦兒過往鎮遠將軍府。因著昨日韓莊留下的護衛已來通報過,所以鎮遠將軍府暗中早有準備。
蘇錦以故人之女的身份來拜訪,韓將軍和夫人自是歡欣異常。蘇錦有些詫異他們竟然不懷疑,但也不扭捏,落落大方的將蘇君問與韓將軍的親筆書信奉上以證身份。
韓修竹看完之後,道:“君問自從離開京都,我們便一直通信,十年前卻杳無音訊,我多方打探也無結果,看來他是連我也瞞著了!”
“韓世伯莫怪,想來爹爹隻是不想讓世伯為難。”蘇錦道。
韓修竹擺擺手,“我也不怪,隻是,君問將這些信件交予你••••••”
蘇錦道:“爹爹和娘親,已經去世三年多了!”
韓修竹聽了這話,不啻於晴天霹靂,本以為蘇錦帶來的是故人的消息,自己想著又可以把酒言歡,快意江湖,就如同當年他們仨人一樣,卻原來如斯。
“孩子,你受苦了!”阮馨婉拉著蘇錦的手:“將軍府雖無大勢,卻還可以照顧你們。為何不早日傳個消息,也好讓我和你韓世伯幫村著點。
“伯母的心意,蘇錦心領了。隻是晚輩想靠自己,況且也能自己養活自己。”蘇錦轉頭對還在哀傷的韓修竹跪下,道:“韓世伯,我想請求您幫忙查明爹娘之死的緣故,還請韓世伯成全!”
韓修竹扶起蘇錦:“孩子,你這是乾什麼。這話你就是不說我也會去做的。”
阮馨婉接著道:“快起來,阮伯母給你準備了中飯,好好嘗嘗伯母的手藝!雖趕不及你娘,卻也是娘親的味道啊!”
蘇錦聽了這句話,眼淚再也忍不住,撲簌撲簌的往下落,阮馨婉將她摟在懷裡,細聲安慰,一旁的韓修竹,卻還在沉思中。
韓修竹的大兒子韓無翊帶軍駐守邊關,娘子是京中史家的女兒史靜棋,二人育有一子一女,長子韓宸,長女韓妍。二兒子韓無颯是軍中副將,娘子薛菡是江湖女子,得一子,韓宥。三兒子韓無竦,京城驍騎營參將,妻孫半雪,得一女,韓嬋。
韓將軍家還有一個不常見人的小女兒,據說一直臥病在床總不見好,旁人去瞧動不動就摔盤子砸碗,不願見人,是以到了年紀卻至今還未婚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