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及開口,他的唇已經覆下來。沒有半分溫柔與甜蜜,他近乎狂躁地索取,熱烈而急切。多年固守的理智和冷酷在觸碰到她的瞬間崩塌,甚至沒有意識到弄疼了她。
後麵是玻璃窗,前麵是他的禁錮。她避無可避,隻能轉動著腦袋躲閃。沒想到這幾乎沒有效果的抗拒,讓他想起重逢以來她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冷淡與推拒,隱忍許久的憤懣終於儘數爆發。大掌扣緊她的後腦,修長有力的身軀更沉更牢地壓住她,吻得更深,更激狂,簡直像在報複。仿佛要把她揉碎,吞噬。吮吸儘她的每一分倔強和冷傲,讓她再沒有能力離開他半步。
後背僵直,他終於緩緩從她唇間抬起頭,下嘴唇有一絲暗紅的血跡。
齒間的鮮血的甜腥味讓她大腦有一瞬間空白,林暮言烏黑沉沉地注視著她,她輕喘著下意識想伸手想推開他。雙手在剛碰到他肩膀的一刻被反剪背到身後。身體被迫前傾,仿佛要嵌入他。
林暮言俯身,鼻尖對著她小巧淡粉的鼻,說話間唇線不時擦過她微腫的紅唇:“寶貝,我們說好你的初夜會在玫瑰大道公寓的那張大床,不過如果你再不乖,我不介意現在食言。會議桌?沙發?你比較喜歡哪裡?”
明明是那麼不堪的威脅,可是他話中的某些字眼讓她因惟求自保而對他生出的躲避莫名懈怠,眼角微微泛起淚光,“暮言,我已經一無所有,你究竟,還想要什麼?”
林暮言怒極反笑,“原來你一直不知道我想要什麼……”
溫熱的唇再次覆上她的唇,這次不再暴虐狂躁。他輕柔地描摹她的唇,在她忍不住喘息時探入她口中,探取更多。他耐心細致地引導她,誘惑她,他熟知她的每一個反應。缺失不全的心等待了多少年,掙紮了多少年,痛苦了多少年,遺恨了多少年,都在唇舌交纏間化為繞指柔。
不知何時他鬆開她的手,輕輕地揉著她的後背,她環上他的脖子,密密地回應他的親密。溫柔繾綣,纏綿悱惻,多少個交纏不離的日子,嘩嘩一頁頁翻過。
紅塵零落,誰沒有一顆破碎的心,誰沒有一段不堪的情。誰又有幸運泯滅前塵重頭再來一次。
縱然早已決定把一顆心沉入無儘深海,再無波瀾,此時也有幾束固執的陽光,劃破幾千裡的低溫和黑暗,直達那一汪無波死水。
這條看不到光明的路,她是否還能縱容自己,抓住此生最後一次機會。
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再無空隙地契合,仿佛已經等待彼此的回歸千萬年。背後天光大盛,天高地遠,仿佛再沒有任何力量能把他們分開。
他濁喘著伏在她耳邊,輕聲問,“現在,知道我想要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