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敬伯麵帶詫異看了看自己的同性知己,他不明白好友為什麼如此器重這個小小的女子,很多男人太談的事也要讓她參與,不太像簡簡單單長輩對晚輩的寵愛,夾雜了一份認真,一份肯定。
澹台徵這個孔雀也笑眯眯地等著百裡溪下文。麵對三個男人的六隻眼睛,百裡溪一時找不著北了,訕訕笑,“我隻是大門不出二門不入的小女子,我哪裡會有什麼主意啊。”
“哦?小溪妹妹小小年紀便能入得難比登天的知天閣,不像是這麼安靜的‘小女子’啊。”孔雀徵又用他慣用的詠歎調朗誦起來了,“而且我親自領教過小溪妹妹的孔武有力、機智矯捷,怎麼可能沒想法呢?”
又拿那次“猴子偷桃”說事!討厭,是不是男人啊,都說了多少次了,不說會死啊。
滕狐狸看自己的好友笑而不語,冷眼旁觀這場男女對壘,突然有股衝動,想促成這場實力懸殊的比賽,看看周芝玉如此看重的小女孩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二殿下,看著老臣的麵上,不要為難小溪了,她乃武將出身,對這些不清楚的。”
What?!老娘前輩子抓周就抓的筆,會中文、英文、韓語和山東話,會阿拉伯數字,會高數,知道牛頓定律,知道你丫三老爺們是因為地心引力才能坐在這吃我的水果沙拉!鄙視我?你這個落後我一千年多年的元謀狐狸,氣死吾氣死吾!滕狐狸的話一針見血,戳到了百裡溪最忌諱的地方,前世、現世她最討厭的就是被彆人說成老土,這次她向滕狐狸射去的都不是眼刀,都升級成人體炸彈了。
“哦,原諒我忘了,小溪妹妹不要介意,你隻要多給我們做些水果沙拉就行了。哈。”孔雀徵火上澆油,再捅一刀。要知道百裡溪最痛恨重男輕女的思想了,前世就因為自己是個小丫頭片子,母親受了很多委屈。於是百裡溪又衝動了,站起來叉著腰:
“哼,女子怎麼了,武將怎麼了,你們那些個主意根本就不夠檔次,”百裡溪激動地如同打了雞血,脖子梗梗著,做窮搖劇裡的咆哮男狀,“初國政局初定,百廢待興,急需人才。可是現在的舉薦製度,人為的成分太大,而且容易助長任人唯親、官官相護的風氣,你們那些主意隻能是細枝末節的彌補,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嘔?曆朝曆代都是如此啊,難道你還能有什麼‘高層次’的計策?”小樣兒澹台徵,姐姐今天就讓你服一回。
“哼,那是自然,”小溪把頭一揚,學瓊瑤奶奶的鼻孔男,“現在權貴子弟無論優劣,都可以做官。許多出身低微但有真才實學的人,卻不能擔任高官。改變這種弊端,最好的辦法便是分科考試來選舉人才。考核參選者對時事的看法,按考試成績選拔人才。從地方至中央逐級選拔,最後的勝出者參加殿試,由皇上親自點評,這樣天下讀書人都成了‘天子門生’,從而把選拔官吏的權力收歸中央,不用再忌憚黨派之爭了。”
四周一篇安靜,三個男人都陷入沉思當中。周芝玉首先回神,啪啪啪鼓起掌來。另兩位也回過神,跟著鼓起掌來。滕敬伯不禁望了好友一眼,周芝玉報之以會然一笑。澹台徵再也不看旁人,雙目灼灼地頂著百裡溪,電眼流光溢彩,散發著鑽石樣的光澤。
完了完了,衝動是魔鬼啊。自己怎麼被這廝小小的激將法就給蒙騙了呢?自己低調了八年,卻毀於一旦。
“小溪妹妹才堪將略,聰慧絕倫啊。”澹台徵真心讚美道。
“不愧是樹人兄器重的晚輩,冰雪聰明,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滕敬伯也破天荒稱讚起來。
百裡溪卻沉浸在懊悔中,自己衝動個什麼勁!渾渾噩噩中發現自己不知被誰送回了將軍府,心裡隻想著一句話:
人怕出名豬怕壯,百裡溪,你的好日子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