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手撐頜呆呆望向窗外,耳邊飄蕩老師睡眠般的講解。
晚春,真是淒美的季節啊。
視線轉回手邊的課本,上麵工整寫著幾個字:
“四學回一班上野唯”
這已經是第四個春天了。
隨意掀開幾頁。憂慮,慌忙,頭昏腦脹,失眠,這些充斥著不安情緒的詞條在腦海迅速滾動起來……
很快的,我便適應陷在那些該死的冗長的回憶裡,在假想以及過去甚至從未發生過的事情中,試圖尋回一絲一毫鮮豔的色彩。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讓所有的喜怒哀樂最大限度地凝聚,以致在那抹昏暗的情節中無法脫身。
刺耳的鈴聲切斷悠長的思緒。
我陡然一驚,身旁由梨拋來一個不解的目光。
“小唯,你怎麼了?”
“呃……”我應聲轉頭,與她四目相對,“我……沒事。”
“噢……要不要去散步?”
***
四回生的課程說不上緊湊,但精英班的學習氛圍一向是無趣的。
我與由梨的友誼就在這種坑長的學習生涯中一點點的培養起來。
在我眼裡,由梨是個單純的不染一絲汙垢的女孩,她可以沒心沒肺的陪你大笑著,也可以拍著胸部對你喊著義氣兩字。唯獨傷心的往事,我從不願向她提起。
兩人並肩步行至後院的林蔭道,此刻路道間落英繽紛,兩旁儘是鬱蔥的草叢。
瀞靈延的環境美化一向不偷懶,光真央靈術院內就種植了不下十種花類。平時在延內步行放眼望去也是樹高林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至今未目睹過櫻花樹,這點讓我很是費解。
環繞在如此恬靜的氛圍裡,往事像走馬燈似的不停轉動起來。
“轉眼都是四回生了,時間跑的真快,我都快跟不上它的腳步嘍……”由梨伸了個懶腰,冷不防冒出一句。
“嗯,我倆也吊了四年車尾了。”
“……哈哈,小唯卒業後決定去哪個番隊了?”她搔搔下巴,一臉獻媚。
“十三番隊吧……”我仰望長空,絮絮道來。
“嚇?你四年前也是這麼說的。”
“打從一開始就這麼決定了。”
“十三番隊很辛苦呢……”由梨扁扁嘴,故作無辜試探我。
“無非就是駐守現世啦,每天和虛過著熱血又激烈的日子。”
“小唯……你這個車尾吊得真是值……”
“彼此彼此。”我睥睨她一眼,青澀笑笑。
“……”
十三番隊在瀞靈延的確不是受矚目的選擇,隊員多數是些實力平平的卒業生,入隊後通常被派去現世,默默無聞的駐守城鎮。這個番隊卻也是最適合我的。
步行片刻後,隨意找了個片草地,倆人悠閒的躺了下來。
眼前是深邃的天空,浮雲像是觸手可及。
“小唯。”由梨突然饒有興致的拍了我一下。
“嗯?”
“知道坐我們前排那個少年的外號嗎?”
“那個白色獅子頭的小不點?”大腦努力的搜尋一些記憶,堵了幾秒我娓娓道來,“好像叫做日番穀冬獅郎,據說是個百年難見的天才。”
“每次看到他皺眉的樣子總覺得很彆扭。”她彆過頭小聲嘀咕道。
“天才總有一兩個怪癖嘛。”我漠然的直視青空,一刹那腦海竟浮現了市丸銀的麵容。說大不小的瀞靈延,要遇見一個故人著實需要緣分。
要說天才和車尾們的關聯,隻有前後桌而已。
日番穀與我們同學四年之久,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是,
“麻煩你們安靜點。”
我和由梨每每都被這句話堵得啞然無言,天才講起道理總是極具魄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