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絕對是打發時間的一項活動。

晃晃悠悠再次走出居酒屋時，街道已是一片清冷了。兩人麵帶微醺道了聲彆，各自朝著自己番隊歸去。

被夜風一激頭腦似乎變清醒了點，在現世駐守時，基本兩三杯就絕對暈菜了，殊不知現在的酒量已這麼好了。

我摸摸臉頰，有些微熱，感覺還不錯。舉頭瞅瞅月亮，銀色的光暈灑在身上，莫名其妙想起了那個家夥……

隻要扯到他的事，總是倒黴不斷。仿佛在他麵前，一切精心布置的偽裝都被扒得一乾二淨。

我一直將這種無端的行為理解成單方麵的厭惡，未曾從另個角度思考這些反常的緣由。明知這種惡性循環是不斷的自我麻痹所致，也許正如由梨所說，我的視線早被自身的固執模糊掉了。

駐身自嘲一笑，要找個什麼尖銳的物體把它挖開嗎？還是，直接去尋找那個心動的理由？

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應該思考這麼沉重的問題，對吧。繼而踏著軟綿綿的石板，東南西北早已分辨不清，隨著性子四處遊走。

***

“誒？”左右張望一番，渾不知這是何處，隻是覺得眼前這棟大樓有點眼熟。

噢，這不是三番隊大樓嘛。

在六番隊實習時，每次給三番隊送報表總要小心翼翼端詳一番，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誠然次次都被那家夥瞧個正著。現在回憶起，忍不住在心底譏笑起來。

風輕輕拂過我的臉龐，突然想去確認，那種奇妙的心情。又或許是酒精作祟，驟然升起一股衝動，於是麵向三番隊大樓不顧形象的大聲嚎叫起來。

“市丸銀！我來吃柿餅了！”

愣愣凝望著大樓，黑夜中回蕩的隻有自己的回聲。又安靜待了片刻，這次連回聲都沒了。

略帶幾分失望轉過了身。

“啊拉，把我嚇了一跳，原來是小唯啊。”

猛然回過頭，不可置信看著二樓陽台那個身影，一瞬間微微感到鼻間挑起幾絲酸意。

“抱歉，我剛剛在洗澡呢。”市丸銀衣裳不整的探出半個頭，一臉無奈的笑靨。

洗澡？

再次仰望那張熟悉的麵容，銀白發絲此時閃爍著晶瑩的水滴，胸口微敞露出優美的鎖骨線條。我不禁咽了咽口水，一定是眼睛花了，這家夥平時有這麼性感嗎。

狠狠甩甩頭，將錯覺統統趕走，抬頭一臉正派朝他嚷嚷。

“赴約來吃柿餅了，不要告訴我沒有哦！”

市丸銀偏頭一笑，嘴唇一張一歙吐出蠱惑的語調。

“嘛，早就為你準備好了。”

***

烏雲漸漸遮蓋了月亮。

兩個靜謐的身影並排坐於屋頂上。

市丸銀單手托著下頜，興致勃勃的盯著我。

隨手抓起一個柿餅嗅了嗅，柿餅果然還是柿子味，塞進嘴巴狼吞虎咽起來。

“呐，好吃嗎？”

“難吃得要命。”我舔舔手指，又伸向碟子抓起另一隻。

“嗬嗬嗬嗬……”他輕輕笑著，語調卻像微風一般傳入耳中，癢得我想伸手撓撓。

“嗝~~”一不留神，我打個了酒嗝，無意拖得很長很長。

“小唯，你喝酒了？”

“喝了，但是沒有醉。”

“噢~？”他不置可否，露出一個天真無害的微笑。

“不相信？你可以試探試探我。”啃完最後一個柿餅，才將頭轉麵向他。

“呐，小唯這五十年有沒有想過我？”他彎著眼睛注視我，一如往常戲謔的神情。

不禁皺起眉頭，這試探問題也忒怪了吧。

“這麼矯情的問題，我拒絕回答。”我橫了他一眼，埋頭窩進臂彎中。

白癡，怎麼可能不去想你啊……

柔緩的笑聲悄然消逝在月色中。然後，兩個人默契般合上了嘴唇，一同凝望月亮從烏雲中緩緩露出了臉龐。

皎潔的光芒，照著每個渺小的生物。璀璨的年華，映著光芒在悄然流逝。

這一切看似不可思議，卻又無比平凡。

“市丸銀，你打從心底信任過某個人嗎？”我環抱雙膝，神情漠然的目視遠方。

“嘛，沒有這個必要。”市丸銀顯少掛上嚴肅的神情，仰視夜空緩緩道來，“因為……這世界所有的事物都建立在背叛之上……”

隻感到眼皮好重，腦袋好沉……他剛剛說了什麼？

“小唯呢？”他忽然偏過頭好奇反問道。

我？不知道。脫口而出的答案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