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掙紮了幾日，直至某天在虛夜宮大廳怵栗目睹一張眼熟的麵孔……

“我見過你吧？”鑒於這張臉龐分明有幾絲印象，我便冥思苦想，直搗記憶深處卻挖不出更詳細的信息。

“你……你是上野小姐吧？為什麼會在這裡？”這個漂亮的女生倒是喊出我的名字了。

“啊啦，小唯還是想不起嗎？”市丸銀突然湊過嘴唇，在我耳邊柔聲低語，“呐，你在瀞靈延見過吧，她是黑崎一護的同伴噢~”

我幡然醒悟。對了，她好像叫做……

“井上織姬。”藍染臥於沙發中突兀冒出一句，接著起身走到她身邊頓足，一係列動作簡潔不失氣勢，“歡迎來到虛夜宮，我的公主。”

我失神愣了良久，不由扭頭偷瞄市丸銀。他在笑，依舊笑得耐人尋味。

始料不及的，藍染對我的注意力輕而易舉轉向了井上織姬。我該慶幸嗎？

***

從這之後，我和井上織姬理所當然般無緣再會，對於藍染的目的仍然一知半解，曾審慎試探過銀的口風，他的回答通常是意味不明的笑靨，偶爾附上轉瞬即逝一個輕吻。

久而久之，逐漸習慣他這樣的敷衍，啞然感歎自己的墮落。

安於現狀，無非逃避現實的某種方式。如同那道搖搖欲碎的罅縫隔斷的我和他，若有任何一人墜落這個潰爛的缺口，最終逃不過粉身碎骨的宿命吧。

***

我佇立窗前，放眼烈陽籠罩的這片幻境，不覺流露孩子般新奇的眼神。隻是不久前，倏忽闖入的幾個靈壓，儼然散發令人懷念的氣息。

“終於來了嗎……”我訥訥抬起手指，在晶瑩的玻璃上無緒滑動著，聆聽相互摩擦的聲響，在心裡畫出一道一道嫋嫋的漣漪。

“唯~”銀忽然從身後抱著我，將腦袋優美搭在我肩上，“呐，在想什麼呢~”

透過忽隱忽現的光影，我漠視他飄渺失真的臉龐，“連我的思想你也要控製嗎？”

“當然~”他鬼魅拖長了嗓音，宛若一隻白色藤蔓盤踞我頸間，擺動曼妙的雙唇在雪肌上印下一個個殷紅的記號，“你的一切都逃不出我的束縛。”

我無力去反駁他，吃痛的悶哼一聲，“……藍染還沒下達指令嗎？”

“啊類，還有精力思考無掛緊要的事呢。”他一臉狡黠的笑著，手臂環繞的力量驟然加劇，“看來，要給小唯一些懲罰呢~”

由下至上激起一陣熟悉的哆嗦，還傳達頭頂，一陣撼天動地的靈壓將兩具身軀同時懾住。

藍染這充裕的靈壓堪稱高科技，直接飆一飆動嘴皮都省了。我暗暗鬆口氣，目送銀頗為無奈的踏出房間。

很長一段時光，他沒有回到房間。我駐身窗前隔著那堵無形的城牆，不明自己在彌望什麼。嗅著空氣中若有似的無硝煙味，有一瞬間過於太渾濁，幾乎迷失了原本的立場。

我為何來到虛夜宮？

我為何在此冷眼旁觀？

…………

思緒飛速更迭中，某處傳來銳利的呐喊，我聽得無比清晰。一個踉蹌倒向大床，依稀感到自己的靈魂渾渾噩噩抽離了軀體。

倘若我拋棄一切，就能獲得他的真心？

此起彼伏的暴亂終於震動虛夜宮的地板，喧囂之後是過分的沉寂。藉著這份劇烈的對比，隱隱聽了幾個薄弱的怦動聲。心境宛如潺潺流動的泉水，措不及防撒下幾塊石子，蕩起的波瀾顯而易見的。不覺揪緊自己攤散的黑發，遲疑半響如蟋蟀般驟然彈起，大步流星跑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