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風掃過兩鬢的長發,戛然而止。
掙紮的撐開眼皮,千本櫻刀尖與我鼻頭不過厘毫之距。它的主人黯然神傷凝視我,抖動的星眸滲著一片渾濁。
“朽木白哉。我不會走的。”
“你……”
無邊無際荒蕪的沙漠,恣意揚起一陣黃沙,慢慢模糊了三人的身影……
***
朽木白哉還是走了,一聲不吭的。
攜著尊嚴而來,帶走的,是孤傲。
窄瘦的背影一步步邁向冥蒙的地平線,失控的狂沙中,素黑的身軀一點點被隱去……
我茫然的頓足原地,腦子裡嗡嗡作響,整個世界隻剩下了漫天狂沙輕微的轟鳴聲以及那些回憶或者即將淪為回憶的殘渣。
命運詼諧的將我們湊成一出戲,倉促上演的劇情注定流於平淡。直到謝幕才恍然大悟,我和你好比不協調的紅與綠,躲不過那層飄浮的尷尬……
所以那些發生過的事,可以當它從未存在吧。不如微笑著刻意去錯過彼此,從這刻開始……
“呐,還沒看夠嗎?”甜醺的嗓音嫋嫋繚繞耳邊,無法忽視語氣中沁出的絲絲涼意。
一個巨浪,將冗長的思緒帆船猝然顛覆,滾入汪洋大海無助的搖曳著,當我想掙脫泛濫的鹹水,卻是張口結舌。焦躁的空氣正在細細的咀嚼掉那些純淨,明快的粉末,取而代之是詭秘的靜默。
“我……”不經大腦更深層的分析,費力的擠出一個字,手臂突然遭到了強烈的牽製。疼痛意料之中的襲來,才察覺自己如木偶一般,被他冷冷拖住朝虛夜宮移步。
當正午的陽光徹底穿過了那些風沙的遮蔽以後,終於目睹專屬另一個人的傷痕。
銀,這是你第一次對我動怒吧。
伴著房門重重的□□聲,畫出一道微弱的弧線將我拋向了大床。
“呐,唯~”寬大的衣擺霎時覆蓋我的身體,沿著迂回的折痕對上那張狡猾輕蔑的笑顏,“很心疼吧~為何不跟他一起走呢?~”
“我說過……”篤定對上他的眯眼,喉嚨微微溢出一股酸楚,“我不會走的。”
沉默,就像藤蔓一般蜿蜒開來,覆蓋住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好似不甘在自言自語的空洞中喪失一切感覺,卻眼睜睜等待心情與溫度一起降到冰點。
伴著一陣細小的摩擦聲,衣領毫無預料的被扯開,白皙的雙肩頃刻暴露在空氣中。還未晃過神,微涼的手指突然觸上我的右肩,無比的溫柔的撫摸,似有訴不儘的繾綣。
那個位置那個傷口,經過時間的衝刷,淡得能夠忽略不計。是否代表,心靈上的痛徹心腑也可以不藥而愈?
“呐~我總是忍不住欺負你,傷害你……”溫軟的唇瓣驟然落下,極有耐心的吮舔那枚刺眼的傷疤,“為什麼,你還要留在我身邊?”
驀地,傳出某種細微的碎裂聲,侵入每一寸皮膚的縫隙,讓痛楚刹那間無所遁形。就這麼陷進淩亂的心緒中,連悲傷一下的力氣都遺失了。
“銀……”漠視雪白的天花板,我故作鎮定扯出一個笑容,“你是在傷害我,還是在傷害自己?”
“噢?我不太理解小唯的意思。”
“我們……不是同類嗎?”
“小唯的意思……”銀的嘴唇緩緩移開,再次四目相對依舊是沒心沒肺的輕笑,“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喜歡你?”
你的輕描淡寫,我的驚慌失措,潛藏心底近似乾枯的某個問題,居然,就這麼傾口而出了。
“不知道……”我懷著雜亂的心緒搖搖頭,抑製不住向他投出渴求的目光,“銀,你願意告訴我這個答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