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絲毫不以大毛的話為意,坐下來認認真真地把剛才桑原遠說的工作分配變成文字,一句一句寫在草稿上。
隻有小毛朝何莉姿比了個大拇指,然後又朝大毛比了個小拇指,欠揍地小聲說:“哥,以後你可慘啦,白天黑夜都歸我嫂子管,這才是真正的慘無人道呐!”
“去去去!”
何莉姿的績效考核表做了兩天,終於在第二天下班前完成。
她拿著表問桑原遠:“桑廠長,你說的話我都把它們列在表格裡了,看看這樣行麼?”
桑原遠抻遠了仔細看,看完滿意地點點頭,誇道:“阿莉你還真彆說,你要是寫公文應該也能練成一支筆,這些表達都很精煉,非常好。”
在一旁畫繡花樣子的桑寧在心裡冷然接嘴:【光誇獎寫得好沒人聽話有什麼用?寫成工作軍令狀,每個人簽字呀,回頭沒完成照著比例扣錢,彆哭哭啼啼打感情牌。】
她在心裡吐槽完,麵不改色地拆了根棒棒糖塞嘴裡。
辦公室陡然一靜。
因為籌備電吹風生產即將各自踏上出差之路的三個人,各自腦門冒了冷汗出來。
桑寧一句話道破了他們這段時間以來內心暗戳戳的小算盤。
搞指標分配不在怕的,就算沒完成,到時候哭一哭鬨一鬨,還能不讓他們這些發小好好過年?
那不是桑原遠能乾出來的事!
三人臉色都是一僵,但桑寧還沒結束:【公私不分永遠乾不好,還不如早點拆夥,想自己單乾的就自己單乾,想在家躺著的就躺著,誰也彆耽誤誰。】
大毛咬著牙,臉上qinghong
“我表態,堅決服從績效表管理,我簽字!”二話不說,走到桑原遠麵前,“大哥,我已經錯過一回,不會再錯了,以後工作時間,我就喊你桑廠長,哦不,桑總!”
“我哥表態,我也表態。”小毛緊隨其後。
大為不甘示弱:“我也一樣。大毛說得好,工作期間我們還是喊大哥桑總!”
桑寧收起炭筆,低頭咂了咂棒棒糖:【突然正規起來,我都不好意思過來蹭了……】
三人一臉急切地看著何莉姿:“快,我們嘴笨不會說,靠你了!”
然而桑寧吃著棒棒糖,始終低頭研究著自己的畫稿,拿一塊橡皮左擦擦右擦擦。
何莉姿彎腰湊近,正想給她畫畫支點招,卻在看到那幅畫後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是一副畫在紙上的立體畫。
一隻手拋骰子散開刹那的動態,借用了線條的光影交錯,仿佛手和那顆骰子是立體於紙麵的,隻有靠近了仔細看,才能看到,那手和骰子都是線條構成。
“天啊,這是……什麼畫?”何莉姿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畫,她的震撼溢於言表。
桑寧抬頭一笑:“是不是有意思?我想到時候想辦法用絨繡的技藝把它繡出來,整幅作品都是黑白的,隻有這顆骰子上麵的紅色一點用來點睛。”
何莉姿吃驚地捂住嘴,光想象一下就知道,這將是何等驚心動魄的一幅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