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很好,陽光不溫不火地照射在通往黑曜樂園的舊國道上。
靛青色的眼瞳映上光暈,讓本來冰冷的顏色稍稍柔和了些。
“剛剛和小尤尼說一切都會好起來天氣就首先好起來了嗎……真是的,為什麼我要這麼關心黑曜樂園裡亂七八糟計劃的進度啊……”藍色長辮的少女邊喝著冰鎮的檸檬果汁邊小聲嘟囔起意義不明的話來。
她剛才在精神領域聯係鳳梨,說她要過去看戲。
“我對你的計劃沒興趣。黑手黨對我來說還算馬馬虎虎,有仇家也有關係不錯的,我可沒那個勁把他們剿滅乾淨。”
“kufufu,真是遺憾和你有不同的見解。”
“我從來沒否認過黑手黨的肮臟,”岸聳聳肩,“從某種方麵來說小戴蒙是對的,Giotto的理想社會就是個夢。不過我也沒那個資格去全盤否認就是了。”
“kufufu,彆那麼叫初代彭格列的霧之守護者,我對典型的黑手黨沒有一點好感。”他的笑容裡真的有厭惡的成分,“不過你來看戲不要緊麼,明明很久以前宣誓成為彭格列永遠的同盟。”
“能讓我這麼說的人已經不在了,我還有必要遵守當時的誓約麼?”岸偏頭反問,眼睛的靛色冰冷,沒有一絲多餘的感情混雜。
“kufufufu,那麼我隨時歡迎。”
“啊,對了,提醒你一點。”岸看著滿麵笑容的骸,惡劣地補充了一句,“彆太輕敵了。”
如果彭格列十代目那麼輕易被你打敗,九代目可能特意請R魔王去訓練他麼?
“哦呀,這是在為我擔心麼?”
“你死了——因為契約的作用——我豈不是也很麻煩?”
黑曜樂園比岸還在的時候更破了。玻璃碎得一塊不剩,地麵也更臟了,全部被泛黑的黏糊糊的東西布滿甚至看不出原本的瓷磚。
……我要收房租……
岸滿臉黑線地走上三樓,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惡心的東西。她這雙皮鞋可是前幾天才買的……
岸忽然警惕地抬起頭,屏住呼吸。
有人在。
還不是那隻鳳梨。也不是他手下那兩個跟班。
來了,有什麼東西。
刺耳的聲音劃破了原本的寧靜。岸極快地以躍起閃避,跳到樓梯扶手上又下滑了幾步才維持住平衡。
是單簧管的樂音。
被那聲波浸潤過的鋼管鐵棍,全部沸騰然後轟然炸開,讓陰暗的走廊變得更加惡心了。
岸舒了口氣,挑起一個惡劣的笑容。
——那個笑容,其中的冰冷足以讓人冷汗直流。
是個淺紅色短發的少女,深紫色的眼睛,穿著黑曜的女生製服。化妝的技術還算不錯,十個水紅色的指甲閃亮閃亮的。
明明外貌分勉勉強強優秀,但為什麼給人感覺——那麼討人厭呢?
趁著單簧管還未奏響新的腦漿沸騰進行曲(?)之前,岸搶先一步撥開遮擋右眼的劉海。
那隻黑色的眼瞳中,有一個鮮明的“一”字。
“啊啊啊啊啊啊!!————”
迷惑神誌,扭曲意識,這也是幻術的一部分。
有了這隻眼睛地獄道的能力,想讓不懂幻術的人沉溺在痛苦深淵裡,輕而易舉。
“——kufufufu,看來是M.M玩過頭了啊。”
“幕後主使終於現身了?”
“唰”地一聲開啟折扇的岸,以樓梯扶手為踏點狠狠踩了下去,然後,靠著反作用力彈起,以一種非常凶猛的速度直衝向剛剛過來的一臉悠閒的鳳梨君。
“kufufufu,不要這麼生氣嘛,岸。”
三叉戟在空氣中劃開銀白的光弧。因為衝擊力兩人都後退了幾步,穩住身形之後,六道骸維持著他看上去溫文爾雅的淺笑解除了岸的幻術。
“kufufufu,惹得岸生氣了喲,M.M。”
他微微轉身,隻將自己的側麵留給從房間出來觀戰的眾人:
“kufufufu,如你們所見,七籠岸——她是我們最後一名同伴。”
“其實我還是很想吐槽你,共犯神馬的你以為在拍魯魯修呢?”
等鳳梨把所有人都打發去各忙各的去了之後,岸邊感歎世界終於清淨了,邊跟在骸的後麵在那個原來是咖啡廳的地方坐了下來。
黑曜樂園已經很久沒有做過清潔了。本來以前新年的時候小尤尼說要打掃一下,但是岸嫌地方太大而且自己懶得動,請清潔工既麻煩又費錢還可能不小心被人看見自己藏的小軍火庫,這事兒就這麼一直擱下來了。
比起彆的地方,這個咖啡廳可以說是唯一還好點的了,也許是在最高層的原因。雖然玻璃幾乎全部碎光了沙發桌子上也有一層灰,但起碼那些黑漆漆臟兮兮黏糊糊的東西少多了。
他的對麵,骸撐著臉維持著一本正經的假笑(這兩個詞能湊到一起麼):“kufufufu,不是你自己說不乾涉我的計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