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的雨季 日子越走越遠,朵三骨子裡……(1 / 2)

逆光而上 暗十三 1560 字 11個月前

日子越走越遠,朵三骨子裡有種蠢蠢欲動的煎熬,仿佛要隨時衝破朵三的骨頭,衝出來緊緊扼住朵三的脖子,好讓她不能呼吸一樣。朵三越來越害怕這種欲望。她不明白這種想要逃離的欲望哪裡來,是來自於對叔叔沒有來接自己的絕望,還是骨頭裡生與俱來的叛逃的勇氣。更或者是埋藏在她內心的,對於逃離母親,找到新生活的渴望。

於是在一個陰雨連綿的傍晚,朵三逃離了自己從來沒有離開過的世界。

母親早已經不知所蹤,滿臉橫肉的保姆早已經打鼾。朵三帶著娃娃和木刻小人,在穿過薔薇花海時,鞋子浸入泥濘中,再抬腳,踩下去鑽心的疼,果然再美麗的事物都會傷人的,儘管朵三從來不覺得薔薇有多美好。

朵三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逃離,逃離。她打開門的手,突然無可預知的顫抖起來。但是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需要一種堅定的力量。

終於邁出了那扇禁錮了自己十五年的薔薇囚籠,朵三大口呼吸著自由,給娃娃一個微笑,開始了自己的旅程。

她告誡自己,不再需要母親,不再需要青黛,甚至不再需要叔叔。想到這裡,她有點微微的難過,曾經她一度把青黛當作最好的母親的注解,把叔叔當作對所有男性的幻想。如今全要忘記,包括那個給了自己囚籠的母親。沒有辦法估計到後果,自由的快感衝昏了朵三的頭。仿佛自己許多年前已經期待,或者預謀好了這一次的背叛。

背叛薔薇母親,背叛自己的宿命。這是需要一些勇氣的。

朵三抱著娃娃,外麵的世界與她是格格不入的,她天性敏感。彆人的視線她懂得,哪裡有穿這樣蒼白裙子的娃娃呢,哪裡有這麼幼細胳膊和青紫血管的孩子呢,何況她還抱著那個娃娃,以及那個自己縮小版的小人。

朵三努力躲避著彆人透過來的揣測,和對於外人生與俱來的排擠和壓迫。

她開始變的揣揣不安,她開始奔跑。終於在那個小巷子裡停下,很狹窄,四麵有高大的梧桐,微微伸進院落裡。

朵三覺得自己在這樣的圍城裡才會安全,她開始放鬆,開始悠閒起來。

遠處的老人吸引了她,那個老人眼神黯淡無光,可是滿臉的皺紋,晚霞的餘暉裡,特彆的安詳。

聽到腳步聲,老人有點詫異:“誰在那邊?”

這是朵三從來沒接觸過的第五個人的聲音,她身影閃近梧桐的後麵,心臟砰砰的跳個不停。

老人的耳朵還是極好的:“哪個小人在躲貓貓,欺負老人家看不見是不是?”說著,留給朵三一陣和藹安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