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逸暉想去自己的店看看,一下樓就看到那輛熟悉的車剛好停住——真是巧事!
說起來,他跟李世倫之間的一切好像都是這麼巧的:相遇是很巧的,被發現是很巧的,分手也是很巧的,之後的每次糾纏都是很巧的;
岑逸暉走到車門旁邊,看到熟悉的李世倫式嬉皮笑臉——不知何時起他對著岑逸暉總是這樣笑的;一種被逮到後羞愧的、討好的笑容。
岑逸暉很厭惡這樣的笑容,但是對這個彼此都曾經以為對方就是“the one”的男人本身,他厭惡不起來;每次都決定永不再見,可每次再見到他,都不禁心生憐憫——對他,也對自己,心生依戀,就好像一種本能:對李世倫這個男人恨不起來的本能。
同時,岑逸暉常常懷疑,對於自己,李世倫也具有同樣複雜的感情吧?
“愣著乾嘛?上車!”
“不是說了不再見麵了嗎?”
“你說了,但是我沒有答應哦。”
李世倫這種男人,除非你有拚命推開他的決心和力量,否則他要糾纏你的話,你是躲不過的。他同時具有一心討好主人的哈巴狗的纏勁,和追捕羚羊的獅子的迅猛力量。
岑逸暉躲不過,他早知道這點了,也就順從上了車。
之後要去哪,乾什麼,是心知肚明的。
大部分情況,岑逸暉是不甘心做獵物的,他自詡是技藝高強、身手敏捷的獵人,做獵物太浪費自己的天賦才能;但是對於李世倫,他就隻能是美麗的獵物,被捕獲,被愛撫。李世倫的溫柔、霸道,甚至是自私、死皮賴臉都是他躲不過的網,他就陷進去,被困在那裡了。
不過話說回來,對於岑逸暉這樣遠非清心寡欲,也並非十分堅決的男人,被困在這張柔軟舒適的夢思床上也是一件美事——他不能違心的否認這點。
岑逸暉是一個對自己和彆人都特彆坦白的人。
古語有雲飽暖就思那個;那麼,那個完了之後呢,自然就倒回去思飽暖了——世事就是如此循環不息的。
“寶貝,餓了吧?去吃世上最好吃的芝士焗意粉?”李世倫用溫柔纏綿的語氣說著,一邊輕輕地揉弄著岑逸暉的頭,等待著回答;
“你所說的最好吃的芝士焗意粉,是不是指你表哥餐廳的那個?”
“是啊,上次去吃的時候,你不是親口說那是世上最好吃的芝士焗意粉嗎?”
“那是我不知道是你表哥的餐廳!”
岑逸暉一回想當時不愉快的情景就感到萬分鬱悶。
李世倫卻笑了起來,他就是這樣無心無肺的家夥——比岑逸暉更無心無肺,所以才讓岑逸暉不高興。
“你知道,是免費的哦!你不是最喜歡免費的美食嗎?”
岑逸暉果然沉默了三秒,才想到關鍵之處,反駁道:“反正是你負責埋單,我管他免不免費!。”
“其實我表哥很好對付的,他是家裡唯一知道我底細的人。他就是表麵上有些生氣,甚至是表現得有些激動,其實沒什麼。而且他生氣也許是因為,中學的時候我搶了他的初戀女友,而不是因為你,或者是因為知道我們的關係,所以你放心吧——況且,這個時候他很有可能不在店裡,而是跟朋友去打golf啦。”
“哎!還真是有錢人呢!”岑逸暉感歎一聲,想到要交的房租和店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