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芮的住處在一樓,還附帶一個草木婆娑的小院子,於是給了她的朋友熟人們一種“對外開放”的感覺。兼之,她又不愛出門,約她出去難度挺高,所以大家也習慣主動去找她。
這個周末鐘芮接連迎來三撥客人;
首先是鄭小萌,帶著她的朋友朱斌;
鄭小萌是岑逸暉的表妹,也是小他們兩屆的同係師妹,狂熱的耽美愛好者。長得嬌小玲瓏,打扮得亮麗可人,為人狡黠機靈。
鄭小萌家不差錢,父母又有心培養她,使得本有藝術天賦的她在念中學的時候就成為小有名氣的插圖畫家,隨表哥岑逸暉進美院學習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但是,熟悉她的人都覺得她最擅長的也許不是畫畫,而是躲避自己的編輯,拖延交稿的限期,借了東西不還諸如此類的事情。
她今天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帶著朱斌給鐘芮介紹“買賣”來了;
朱斌是第一次被引見,他是鄭小萌的房東張博(這位仁兄跟鐘芮幾個很熟絡的)一起玩音樂的朋友,開一家以樂隊現場表演為賣點的酒吧,是又一位不差錢的人士——注意,不是因為賣酒能賺錢,所以不差錢,而是家裡是地主、財主。一般而言,有錢才去開這樣的酒吧的。
事情的起因是,朱斌看到鄭小萌送給張博的生日禮物:在鐘芮這裡訂製的一個煙灰缸,很是喜歡,又在鄭小萌那看到好幾樣鐘芮的作品,文藝青年的那點心靈相通和惺惺相惜讓他決意結識鐘芮;他打算在鐘芮這裡訂製幾樣東西,可以擺到自己的店裡作裝飾。
鐘芮很高興,不是因為生意上門,而是客人朱斌本身就是位讓人“喜聞樂見”的美男子;不同於岑逸暉的“驚豔型”,是“精瘦病弱型”——蒼白,瘦,但是瘦得勻稱好看。不算高,並肩站著的話,隻比鐘芮高一點——鐘芮身高168厘米,在南方女性中也算鶴立雞群,聲音嘛,更是好聽(好歹是樂隊主唱)。
在他們後麵是葉紀文,她是6點下班才來的,她到時鄭小萌剛好打算離開;
葉紀文一見鄭小萌,正要使出“麻鷹撲小雞”的功夫把她逮住,發現她身邊有個陌生的男子,遽然住手,矜持地微笑;
鄭小萌見葉紀文,馬上露出乖巧的甜笑,雙掌合十,一拜,“葉師姐,最近還好嗎?”
“彆拜我,我還沒死呢!”
“這是敬重的意思,葉師姐——給你介紹,這位是張博的朋友,朱斌。”又對朱斌說,“這位也是我師姐,大名葉紀文。對於葉師姐,一定要敬重——敬重!知道嗎?”
葉紀文和朱斌彼此簡單打招呼時,鄭小萌就要溜了,葉紀文一把抓住她的後領——
“喂!彆以為我比你年長幾年就得老年癡呆症不記得事情了——你在‘天長地久那麼久’之前就借了我的書,什麼時候還給我!”
“嗬嗬……葉師姐,我保證在海枯石爛之前還給你……”
“啊——這麼熱鬨啊!鄭小萌小小師妹又有什麼把柄被葉大山人抓住啦?”
——第三撥人殺到;
“丁宇大大師兄,你來得真好,看到你真高興!你還是那麼的英明神武!”鄭小萌又是一番討好賣乖,並趁著葉紀文鬆手就拉上朱斌一溜煙跑了。
看著鄭小萌去如疾風的背影,丁宇問:“她乾嘛了?那個小子又是誰?”
“那小子叫朱斌,性彆——男,未婚。”
葉紀文馬上利落回答,見丁宇果然臉色一變,葉紀文知道好玩的又來了,故意對著鐘芮問:“鄭小萌帶著這麼一位美男子來你這乾嘛?是不是給你介紹男朋友?嗬嗬……”
“不是給我介紹男朋友,是讓我做幾樣東西。朱斌是開酒吧的哦,還唱歌,是樂隊的主唱。”
“什麼破樂隊主唱!”
明知葉紀文就是要看他嫉妒惱怒的樣子,丁宇還是禁不住酸惱半摻地嘀咕一聲,滿足了葉紀文的惡趣味。
“那你又是乾啥來的?”
“哎——大山人,對待尊長不能客氣點嗎,好歹我是你們的師兄。”
“自稱‘尊長’啦,我跟你同歲!”
“跟我同歲,但是低我一屆,你還覺得是件光榮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