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紀文口口聲聲說李敏然撞壞了腦袋,其實是她自己的腦袋出現混亂;混亂了一陣子後,葉紀文也就明白了;想起之前的種種,兼之這一陣子持續的電話“騷擾”,她開始想通了:李敏然對她確實是有那個意思的。
李敏然並非遮遮掩掩、猶豫不定的男人,他那天打電話給丁宇問葉紀文的地址就打算登門的,無奈新年公司要開諸多的會議,還要出幾趟工差,先到香港,再轉上海,所以隻能采取電話攻勢了。給葉紀文打電話從來不會聽到好聽的。葉紀文好像認為打電話給她的人,談正經公事的除外,都是她的敵人、債主;至於具體到李敏然,惡聲惡氣之餘,還會痛斥一番,“你是不是沒事乾啊!”“我吃沒吃飯關你什麼事啊!”“你是不是嫌錢太多啊,老打這種無意義的電話!”有時甚至故意不接他的電話——可這位李家的二少爺就好像突然無可救藥地患上被虐待症一樣,樂此不疲。
如今李敏然終於出完差,回到辦公室隻坐順了氣,處理了幾件緊急的公務,就叫快遞給葉紀文送花,還很稀有地寫了一條短信(此人從不寫短信,都是直接打電話的),同步發給葉紀文——“代表我回來的問候!”——就這幾個字,向來注重效率的李少爺足足想了十分鐘。得到的回信是葉紀文不用一分鐘隨手就打出來的一句很葉氏風格的話:“彆送花,臭美做作浪費錢,我不喜歡!”
得到這樣的回應,李敏然卻傻樂著嗬嗬笑。他覺得葉紀文的氣其實已經消了,就放心去找她。到了葉紀文住處樓下,打了個電話,簡短地說:“我到你樓下了,你下來,要不我上去。”
葉紀文想了想,隻好乖乖地下樓來。
“要說什麼話?要當麵賠禮道歉嗎?那就賠吧——我聽著;”
“好,你覺得我錯了,要我賠禮道歉,我就賠禮道歉。你就原諒我吧,既然知道我的腦袋受傷了。我們重新開始!”
“那你現在好了嗎?”
“好了,我完全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請你吃飯當賠罪。”
葉紀文確實是要下來吃飯的,衣服都穿戴好的。
“好,吃飯可以,就在這附近簡單吃吧,我很忙!”
“可以,走吧!”李敏然邊說,邊上前很隨意狀的要摟葉紀文的肩膀,葉紀文馬上躲開——
“不準亂動!不能有任何身體接觸!”
“就算是普通朋友也會有身體接觸的吧,何況天氣這麼冷,穿著這麼厚的衣服。”
“不行,我最討厭在大街上勾肩搭背地走路的人了!”
“那……牽手可以嗎?”
“我看你的腦袋根本就沒好!”
李敏然再也不顧葉紀文彆扭的態度,強行就抓起葉紀文的手,緊緊地握著;
原來冰冷的手被男人溫暖有力的手緊握住的感覺是很舒服的!
葉紀文意識到這點臉就不期然地緋紅發燙,使力要掙脫,卻反被李敏然用力一拽,擁進懷裡,伸開雙臂緊緊地抱住。
無法動彈地被困在李敏然懷抱的葉紀文隻覺得李敏然身上的氣味是很好的;
被擁抱,被追求,被珍惜的感覺就是這樣子的嗎?
這種安然而舒適的感覺就是戀愛的甜蜜嗎?
此刻,葉紀文的感覺就好像身上原來是有這麼一個按鈕,自己一直不知道的,此時此刻被李敏然按下了,於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隨之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