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然微笑,嘴角翹起的弧度很溫和,很有魅力。可葉紀文已經習慣在欣賞這個男人變得特彆有魅力的時刻更要提防他——
“嫁給我吧!我們結婚!”
葉紀文下意識的左右看看,沒有彆人——李敏然確實是在跟自己說話。她驚訝,愕然,“前天還吵架,今天你就求婚了,你確定你沒有中邪?”
“那種爭吵隻是微不足道的事情,我知道你的本性是怎麼樣的,就不會在乎一時一刻發生的事情,而且——我覺得你生氣的樣子也很可愛!”
葉紀文弄了一下耳朵,仿佛是借這麼一個小動作,就能把李敏然的肉麻話清理出來。
“我可不可愛是另一回事,我也不想硬要否認,說自己不可愛,雖然我已經老到足以不需要,也不喜歡‘可愛’這個形容詞了。你要奉承我,那就奉承錯了。至於結婚,那是不可能的,我們才認識多長時間啊,冒險的事情我不是不喜歡,可絕對不包括結婚這件事情;結婚是件大事,要驚動父母的。”
聽著葉紀文話——雖然是不讚同自己的話,李敏然還是帶著欣賞的態度微笑點頭。他的表現不像是求婚,更像是商談交易,這才是他的強項——他來之前就提醒自己轉化好狀態了。對方的觀點不同於自己的,不要緊,李敏然的強項就是以最務實、最實惠的理由和條件說服對方;
“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算很長,可是我認為該了解的我們都已經彼此了解了;而結論是,我們在一起生活會很適合的。除非你能舉出確實的例子說明我們在一起不愉快或者不適合,否則,認識時間的長短這個問題完全不存在。事實上,我們相識相處的時間是不長不短正合適。有人做過調查,該結婚的倆人八成都是在相識半年內結婚的,不然的話,就會無限期地拖延下去,三年,五年,七年,最後很可能就是分手收場了。”
“不對,你的這些理由說服不了我,我反倒是覺得就我們彼此所了解的,我們並不適合對方……反正,現在就說結婚這事,太倉促了。”葉紀文認真地看著李敏然的眼睛,說:“我不能答應。”
李敏然眼睛裡總是平和而自信的神采黯淡下去,良久才說:“其實……我承認有些急,我原本的打算也不是這樣的。我打算十月結婚,去度蜜月的時候天氣好,景色怡人,你會喜歡。可是,下禮拜我就要調職去新加坡了,所以我想在離開前求婚,要是你答應了,我們一起去新加坡開始新生活。金融危機之後,公司高層的任職有大的調整,上次去香港開會說的就是這個。原本我們大陸這邊的人是不用被牽涉的,但是現在新加坡那邊的一個主管突然出了點問題要離開,公司認為我比較合適去那邊,這個調職本身是一次升職,我沒有理由推辭。實際上,在這樣緊急的關頭,我也不能推辭的。”
“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理由,可現在牽涉到我。我也知道你的工作很重要,你很看重,可對於我,我的工作也很重要!”
葉紀文有些被惹到的感覺,她敏銳地直覺到李敏然的求婚有試探自己的意思,例如說試探自己能不能為了他放棄一切,就是不能,那麼為難猶豫到什麼程度?
“我非常看重你的工作——”李敏然連忙澄清,可葉紀文一下子打斷他,“我的工作不需要你看重。我不是要挑一份希望彆人看重的工作來做的,我做這份工作的唯一原因就是我喜歡。”
“我的意思是,你的工作是自由的,你可以在新加坡做。”
“不對,你不了解……看似可以,但肯定不是最好的選擇。目前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把我的工作做好。我不能……我很不安,很混亂,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廣州的,哪怕是用移居到天堂一樣的好地方作為交換,我也不會離開的。”
“兩三年後我們會回來的!”
“不——”葉紀文的眼中開始有了決斷的意思,也開始傷心,因為確定了不能跟這個男人繼續交往,日益的了解,朝著那個可能的方向共同前進——這一認知和確定像一隻無形的手在一下一下地撕扯她的心肺。
“我不能跟你結婚去新加坡。也許這就是天意吧,提醒我不要太貪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