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淩家堡上下賓堂滿座,鞭炮恭喜之聲駱驛不絕,新郎新娘拜堂之時,客人全集大堂兩側,淩堡主與夫人坐於高堂,等著新人延著長條紅毯而來,未久,在樂聲與媒婆的喜氣話中,新郎新娘步入了禮堂,眾人一見,更是讚著這俊俏兒郎,絲毫不見此刻新郎淩勁揚神情恍惚,似有些步履蹣跚。
站定,吉辰到,尖細的嗓音便起“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還沒喊出來,新郎已攤倒在地,頓時禮堂亂作一團,坐於高堂的堡主夫婦更是麵如灰色。
還是淩大公子其先反應過來,忙喚人抬入內房,差人去請大夫,而大堂上,堡主夫婦主持殘局,向各賓客悉數道歉,暫且請回,而這新娘,兩老卻麵有愧色,不知該如何是好,還是新娘取了這紅蓋頭,露出絕豔的容貌,當著還未走的客人們說著,“我既進了淩家的門,便是淩家的媳婦,公公婆婆,還請讓我去照顧夫君。”
如此,也算是收了場,顧雲行二人也暫且留也下來,大夫已看過,並無大礙,隻是積鬱成疾,該是好好休息。眾人遍放下心來,一一探望,當顧雲行來到的時候,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的淩勁揚屏退了眾人,顧雲將自是不會走的。
“勁揚,可還好?”顧雲行輕聲慰問。
淩勁揚搖了搖頭,“雲行,你可知為何這樣?”
顧雲行看著這樣的淩勁揚,道,“莫不是勁揚另有心上人?”
淩勁揚笑了笑,滿麵憂傷,點了點頭。
“可是,如果另有心上人,告與淩伯父,應該也不是不通理之人。”除非,是什麼不尋常之人?
“我們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身為淩家堡未來繼承人的身份,注定我會付了他。”
顧雲行不答,聽著他繼續說著。
“因為,他是一名男子。”說著,堂堂男兒,卻掉下了淚來。
顧雲行震驚不已,難怪,原來如此,感歎這情愛之事真是奇妙,竟惹得人如此,可這男男相戀,這古往今來,孌童小倌卻是有的,但畢竟也隻是小眾,如今,扯到這愛戀頭上,實是難以置信。但想,沒經曆過的人,怕是怎樣也無法明白的,他不再言語。
“雲行,此番,我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他想起身,顯得有點激動,顧雲行忙按了下去,在身旁的顧雲將又扯著他,他回頭,“哥哥過來些。”不想讓哥哥靠彆人那麼近。顧雲行不明所以,還是退開了些,“勁揚,有什麼能幫到你的,我會儘力的。”
淩勁揚從床邊取出了一把劍,遞給了顧雲行,“他被我父親關起來了,以此脅迫我娶親,我希望你能把他救出來,然後把這把劍交還給他,讓他不要再回來,從此我與他,兩不相乾。”用著好大的力氣說著決絕的話語,臉色更是蒼白。
又從懷中拿出了一紙狀物品,“這是地圖,沿著這就能找到他被關著的地方。”
顧雲行接過,“好”
“謝謝。”真誠的道謝,眼睛閉了起來,不再言語。
在顧雲行要走的時候,他又開了口,“雲行,知道我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嗎?”自顧自的說著,也不等他答話,“因為我們都沒有勇氣,因為我害怕,害怕失去如今的一切,不敢私奔,害怕擔上罵名,害怕招天下人唾棄,所以,他被關了起來,而我沒有即時的救他,而是按著父母的安排,走上這所謂的光明之道。”
顧雲行點著頭,走出了房門,把後頭的聲音關在了門內。“如今,我後悔的緊啊,可惜,再也配不上他了,如果再來一次,或許我依然會放棄。”有太多的東西割舍不下,親情,名聲,地位。
顧雲行邊走著,回想著剛聽到的事,不禁輕歎出聲,手被拉住,“哥哥怎麼了?”顧行將擔憂的問,對於剛剛的事,他全然沒有在意,也是沒有聽懂,隻顧著哥哥快點結束,他不喜歡那個人,總是占著哥哥很多時間。
顧雲行搖了搖頭,手習慣性的撫了撫他的頭側,“沒事。哥哥隻是在想,一個人可以為另一個人付出什麼。”
這話他隻是喃語著,並不是對顧雲將講,但顧雲將聽到了,似懂非懂,“不知道,一個人可以為另一個人付出什麼?如果是為了哥哥,將兒什麼也都願意。”是理所當然的說著,似乎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顧雲行一聽,片刻怔愣。剛剛聽到的,明明那麼的愛一個人,卻有那麼多的東西不願拋下,而眼前這傻孩子,卻如此輕意簡單的說出了這樣的話,卻是再自然不過,似乎,顧雲行理所當然的就是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