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徑幽深,微風卷起滿地落花。
雲念今日照舊要去藏經閣。
她來到主殿,向守閣的弟子出示了弟子玉牌之後便進了藏經閣。
故陵劍墟的事情已經過去許久了,江昭似乎是說了在劍墟中的那些事情,扶潭真人和幾位長老前去探查了傳送陣法。
可什麼都沒發現。
一切都毫無痕跡,就好像隻是個巧合。
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進入翠竹渡的,雲念也沒想明白。
她對此的解釋是,或許這就是男主的氣運,無論在哪裡都能碰到眾人難求的機遇。
而江昭和蘇楹在十天前便離開了玄渺劍宗下山除魔了,踏雪峰又隻剩下她自己。
還有個重傷昏迷的謝卿禮。
她在五天前去了休寧城,拜祭了裴家人,算是圓了裴淩的心願,隨後便一直待在這踏雪峰上。
這幾日雲念清晨起床先去看謝卿禮醒來沒,隨後便來到這藏經閣,一待便是一整天。
她接著昨晚還未看完的書繼續。
時間一點點過去,雲念坐在青磚上,身旁又是摞瞞了不少的書。
她的眼前有些花,一個個字落在眼裡重影起來。
係統:【這藏經閣裡不一定有記載,關於那鳥頭,連你師父扶潭真人這般學識淵博的人都不曾見過,你也彆給自己壓力了。】
雲念放下書捏捏眼角:“我得幫他想辦法。”
係統沉默了。
書中的謝卿禮黑化的突然,這個世界的任務評級並不高,他們都以為雲念可以應付的來。
可如今出現了新的勢力,不止是一個人,而是一群。
係統終究還是舍不得她太辛苦:【我用積分幫你探察一下。】
雲念秒變星星眼:“爹,你是我親爹!”
係統:【……】
係統消耗積分,將整個藏經閣的藏書掃描進數據庫。
它看著快速變少的積分,越發覺得這次的任務不劃算。
這簡直就是單賠本生意啊!
人工智能終究比人力要好,雲念等了不過半個時辰,係統便跳了出來。
【找到了些東西,我覺得應當是你要找的。】
雲念立馬來了精神:“你說。”
【這鳥頭像是一種靈鶴,相傳是仙界帝君用仙筆所畫從天梯投入修真界的,叫金尾鶴,是祥瑞之獸,給人間帶來福祉。】
“還有呢?”
【這種鶴數量稀少,僅剩的三隻隱居在南泗城外的不舟渡,五百年前突然消失,後經查證是被人給抓走了。】
“什麼人抓的?”
【不知,但相傳對此鶴不敬之人會受到天帝懲罰,因此人間百姓對此鶴尊崇有加,這麼多年來便連魔域和妖域也從未抓過它們,所以……】
雲念懂了:“所以,抓它們的人很有可能與這組織有關?”
【對,金尾鶴毫無戰力,且身體脆弱,便是當靈寵也不易養活,不會有人敢冒著仙神震怒的風險去抓幾隻一無是處的靈鶴。】
【何況,我還查到了些,近一百五十年間頻繁有修士失蹤,失蹤的還都是劍修。】
係統加重“劍修”二字。
雲念:“這和那組織有什麼關係?”
【書中隻記載了片麵,一平民曾看到,抓人的是帶著兜帽的黑衣人,腰間掛著刻著鳥頭的玉牌。但至今沒有找到一人,除了這人的證詞沒有絲毫線索,這也便被擱置了百年。】
【而且最早的失蹤案,發生在南泗城。】
又是南泗城?
雲念若有所思。
五百年前金尾鶴消失。
修士們失蹤,偏偏消失的隻有劍修,而她在劍境中與那人交手過,那人是個劍道大能。
修士失蹤最早發生在南泗城,金尾鶴也是在南泗城的不舟渡失蹤的。
【或許你得去南泗城一趟了,但南泗城在許多年前爆發疫病,幾乎成了座死城,這麼多年……不一定能剩下什麼線索了。】
雲念眉心微擰。
目前唯一的線索隻有這些,謝卿禮現在還沒醒,也不知他有什麼計劃。
“我知道了。”
她起身,將身旁的藏書整理好放回原處。
***
謝卿禮醒來之時,身上是柔軟的薄被,周圍燃著安神的香,好似還能聞見一絲雲念的氣息。
他躺了許久,察覺到有什麼東西壓在了被褥上,側首看過去。
碎荊被安置在他身側的薄被上,微弱的劍意環繞著他,察覺到他醒來後,劍身微微震動著想要來蹭他。
她甚至還給碎荊蓋了個小被子,用絲絹墊成枕頭。
謝卿禮知曉有人說,上品寶劍的劍意能蘊養經脈。
也知曉這是誰放的,因為除了她,怕是無人能做出給劍蓋被子墊枕頭這般無聊的事情。
謝卿禮看了許久。
碎荊已經認他為主,他能感知到碎荊的劍身中無一絲雜物。
裴淩留在上麵的分魂已經消失了,應當回到了他的本體。
他會在哪裡呢……
謝卿禮握緊了手,指節被捏的聲響。
他坐起來,上身光裸纏著白布,他能聞到淡淡的藥香。
謝卿禮不是很在乎這些傷,在雲念看來傷的很重,對他而言不過家常便飯,有口氣喘著就行。
他掀開薄被正要起身下榻,房門被人從外推開。
一人走了進來。
她似乎是沒想到他醒了過來,瞧著有些驚訝的模樣。
“你醒了?”雲念急匆匆走過來,瞧見他連被子都掀開了的時候皺了下眉:“你還得再養養,近些時日不要亂走動。”
她拿過一旁的靠枕,按著少年的肩膀小心墊著。
“你傷的太重了,先安心在踏雪峰養傷。”
雲念碎碎念,彎腰替他掖好薄被。
她垂下的發絲就在眼前晃悠,謝卿禮似乎還能聞到她身上的體香。
白皙似雪的脖頸纖細,傷口已經愈合。
謝卿禮一言不發地任憑雲念動作。
雲念抬眸,瞧見他直勾勾地看著她。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麼臟東西嗎?”
少年唇色蒼白,虛弱笑道:“沒有,師姐很漂亮。”
他頂著這麼一張人畜無害的臉說著這麼恭迎的話,卻一點也不讓人不覺得虛假。
雲念臉一紅,這才驚覺兩人坐的很近。
她低頭便能瞧清楚少年未著衣衫的上半身,寬肩窄腰,縱使腰腹間纏著白布,依舊擋不住肌理分明的腹肌和人魚線,線條蜿蜒向下……
係統:【雲念!】
雲念連忙彆過頭。
想不到謝卿禮看著精瘦,該有的是一點不缺。
渾身上下都是少年蓬勃的生命力。
在這種美.色的誘惑下,雲念隻能告訴自己做個人吧。
謝卿禮似乎笑了聲。
雲念沒聽清,有些不確定地轉過頭看他。
“你笑——”
“師姐。”
兩人一起開口。
謝卿禮臉上的笑意淡去。
雲念不知道為何,便也忽略了自己還沒說完的話,訥訥點頭:“我在,怎麼了?”
“傷還疼嗎?”
雲念一時之間竟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順著他的目光看來,發現他看的是自己的脖頸處。
他指的是在碎荊劍境之中,他刺她的那一劍。
其實隻是流了些血,並不嚴重,就連疤痕也早已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