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氣氛有些凝固,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李斯勾起嘴角,冷眼看台下有一名儒家弟子落敗,愉悅地拍拍手:“精彩,果然精彩,名家的辯術絕學當真令人大開眼界。”
玲瓏冷哼一聲,眼中思緒千回百折,名家的白馬之說豈是你們可以輕易辯駁的。
麵具掩唇,玲瓏笑的嬌媚,笑的囂張,門外的儒家弟子皆是有些灰頭喪氣了。
“在下各位都已成為我的手下敗將,現在......”
“先生錯了,儒家還有弟子未曾討教。”青絲紛揚,如玉的少年,並腿在玲瓏對麵跪坐。
星魂抬起陰鷙的眸子,閃過一絲興味。
玲瓏嬌笑著翹起蘭花指:“原來是儒家三當家子房先生,真是一表人才啊,嗬嗬”
張良雙手作揖,禮貌地回應:“哪裡哪裡,子房在儒家算是資質愚笨的了。”
“你我今日探討辯合之術,可要拿出真本事來哦,彆看對方是個美貌的弱女子,就憐香惜玉。”
“好,那就不客氣了,請先生出題。”
“那就不妨還是以白馬為題,如何。”
“先生,請稍等。”張良轉向大門,伸手一招,”子明,你來。”
揉了揉鼻梁,眨了眨酸脹的雙眼,眺望窗外的美景,頓覺舒暢不少。
儒家的書籍果然豐富,頭一次有了手不釋卷的感覺,真是羨慕儒家的弟子,可以天天來觀閱。
伊人將身側的一疊書籍分門彆類地放回原先的位置,起身捶了捶酸疼的臂膀和脖頸。
無意偏頭望見已有些西滑的曜陽,暗下懊惱,原來自己已在書中沉浸了那麼久了麼?
玉手撫上額頭,輕歎,一捧著書就忘了正事,姐姐怕是要等急了。
提起長裙的一角,跨出藏書閣,步伐卻穆然停下。
無奈地閉上眼,張良先生並未告訴她去前廳的路啊....
前廳,張良眼眸微動,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啊.......”
顏路聞聲側過頭:“怎麼了?”
張良目中噙著狡黠,唇邊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若無其事地回應:“沒什麼,就是忘了跟公孫二先生說來前廳的路了。”
顏路突然覺得有些頭疼。
伊人百般無奈地遊逛在如詩如畫的庭院裡,卻無心欣賞美景。
不遠處,一個夥計打扮的人正提著兩個水桶向東麵走。
伊人一喜,忙柔聲叫喚:“小哥,等等!”
但那人似乎並未聽聞,頭也不回。
伊人隻好小跑上前,儘量使自己的態度誠懇一點:“小哥,請問你知道前廳在哪兒嗎?”
石蘭漠然抬起頭,紫色的眸子裡仿佛是一片虛空,毫無生機。
淡淡瞟了伊人一眼,不想望進兩汪深潭,仿佛有個旋窩要將人吸進,眸中星星點點,宛如浩淼的星空般璀璨,但在這之後,卻又似暗流湧動。
“這雙眼睛......”石蘭有些微怔,她說的極輕,伊人並未聽見。隻是片刻,石蘭便轉過頭,繼續向前:“沿這條路往北走。”語氣毫無波瀾,像是一台機器。
伊人欣喜地點點頭:“謝謝你啊。”
待伊人走遠,石蘭緩緩轉身,冰冷的眸子注視著那個嫩黃色的身影,泛起一層寒光。
“這踏雪是你們家的傳家寶,這踏人呢是我們家的傳家寶,也就是說呢踏雪等於傳家寶,踏人也等於傳家寶。”天明說的頭頭是道,圓圓的大眼睛咕嚕咕嚕地轉。
顏路讚賞地點點頭,這孩子果然機靈聰慧。
玲瓏氣急敗壞地反駁:“胡說,你胡說!”
天明不急不躁地坐到玲瓏對麵,好心地解釋到:“傳家寶等於傳家寶,所以踏雪就等於踏人咯。”
“你!”玲瓏氣的說不出話來,站起身怒瞪著天明,卻又想不到如何反駁。
門口的儒家弟子皆是喜上心頭,交頭接耳地說著”太好了”。
白色的麵具墜落,發出一聲悶響。
張良卻並未釋懷,眉頭緊鎖,似乎總覺得還有什麼事要發生。
“兄台,能否請你們讓一下。”聲音如清泉般悅耳,合著淡淡的山茶花香,席卷過眾人的耳鼻,飄飄欲仙。
伏念顏路等人皆是望向門外,門口的儒家弟子聞聲轉頭,柔和的陽光攏在女子周圍,襯得那一雙美目更為奪目,恍如西域的寶石,光彩照人,雙眼含笑,秋波連慧。
眾人不自覺地讓開一條路,拖地的宮群在地上滑過,側目一瞥,便讓有些儒家弟子心猿意馬。
行至玲瓏身旁,彎腰拾起掉落的麵具,放回玲瓏手中,淺淺一笑:“姐姐,抱歉啊,看書忘了時辰。”
很好,於是門外的有一批儒家弟子下顎脫臼了。
那個......仙女叫胖大媽.....姐姐?
原本玲瓏被一個小孩子說的啞口無言便十分氣惱,一見到伊人像是找到了知音似的,一個勁地抱怨。
伊人好奇地打量著對麵那個孩子,衣服有些鬆鬆垮垮的,長的挺秀氣,一雙眼睛十分機靈,看樣子倒了不少鬼,難怪把姐姐氣成那樣了。
天明本就在打量這個看起來很有氣質的姐姐,不過知道她是胖大媽的妹妹,先前的好印象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公孫家的人肯定不是好東西,嗯....
伊人見天明的大眼睛一刻不停地轉,隨後似是確定了什麼,狠狠瞪了她一眼,不禁笑出聲,真是個有活力的孩子。
“小兄弟,剛才那句踏雪等於踏人,白馬等於黑馬可是你說的?”伊人在天明蹲下,柔聲問道。
天明撇過頭,不去看伊人,隨口回到:“是啊,怎麼了。”
伊人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天明,天明不由地一寒:“你要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