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測故人情 足足過了三……(2 / 2)

江月辭 淩淺白 3806 字 11個月前

我一時拿不準這是什麼意思。於是咽口口水,再問了一次,“皇上,臣妾能不能找個凳子坐?呃,你乾什麼?”

三四本折子就衝我摔了過來,我一邊躲閃一邊眼疾手快的拿起一本就衝他扔回去,“你乾什麼啊你。”

“淩衣晚,你想乾什麼?啊?”蕭喧從桌子後麵站起來,手裡握著紫紅封皮的奏本,他用的手勁奇大,硬質的奏本竟然就被他硬生生的捏變形,“你膽子夠大?啊?能力也不小啊!居然買的動死士,哪裡的死士?恩?對了,是原來侯府留下的餘孽。原來靖遠侯府還有這麼一股死士,倒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我頗有些發愣的立定。

蕭喧冷笑著將手裡的東西狠狠摜在地上,“你想乾什麼?殺了我報仇麼?可惜了,到底你沒有這個本事,就憑你那個廢物哥哥留給你的一群廢物,也想殺了我?”

“你說誰廢物?”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我伸手就扯開腰封上的暗扣,抽腰裡的軟鞭,劈頭蓋臉就抽了過去,“你才是廢物,你這個混蛋,你才是廢物,你這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蕭喧一時沒防備,便被鞭梢勾到臉頰,登時添了一道紅印。他臉色鐵青,顯然被我氣得不輕,轉身就去抽禦書房常年擺在架子上的一把長劍,我持鞭後退兩步立定,恨恨的盯著他動作。

裡麵這麼一番鬨騰,守在門口不遠處的晴方就已經聽到動靜衝了進來。

地上扔滿了奏折,兩個人都發髻散亂,衣衫不整,一人持鞭一人拿劍,一副與對方生死相拚的架勢。

晴方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在門口,愣愣的說了一句,“天啊,三少爺,你怎麼又跟小姐打起來了?”

我腦子一冷,看了看一塌糊塗的禦書房,又看向蕭喧,正對上他看過來的眼神。

想當年,師從於劍聖慕連城,蕭喧在師傅四個弟子裡排行第三,晴方一直叫他三少爺的時候多些,我跟他兩個都是火爆脾氣,最是容易一言不合就拔劍相對,不知道上演過多少次這種劍拔弩張的架勢。

晴方忽然叫出這個很多年前的稱呼,三個人忽然都靜下來,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我低頭慢慢重新把鞭子繞回腰上,自己動手整理衣服,低聲道,“不管你信不信,總之不是我。我,”我想了想,吸了吸鼻子,“沒有什麼死士,靖遠侯府那年被滅門之後,暗地裡的勢力,都被暗衛接收了吧。你應該比我清楚。”

我拉了晴方幫他收拾那些地上的折子,努力忽視眼睛裡的濕潤,一個字一個字的開口,“我什麼都沒有了。三師哥,你知道的,我早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從禦書房出來的時候,有些意外的看見了蘇琴清。

她已換了一身天青碧的宮裝,立在庭間的樹下,微微仰了頭,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

弗禦,雲髻峨峨。

彼時七月流火,涼風浩蕩,自帝都吹入宮城,我順著蘇琴清看的方向抬頭,宮殿巍峨,層層疊疊,斜陽餘暉如血,在樓閣處所間鋪展開來。

可是要不了多久,這些血就會乾涸,成為如墨一般凝重的漆黑。

靖遠侯府的地上,曾經也凝結了這樣一層厚重的血。

我閉了閉眼,從一年前開始,我的眼睛裡,看見的任何東西都會被蒙上一層血色,然後乾涸,然後變成一片深重的黑暗。

晴方在我身邊行禮,道,“貴妃娘娘萬安。”

我睜開眼,原來蘇琴清已經走到我麵前,正淺笑著向我行禮,“皇後娘娘。”

我盯著她頭上的簪子發了一會愣,直到晴方狠狠給了我一下我才反應過來,蘇琴清還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沒有起來。我一時有點尷尬,貴妃跟皇後一年多虧我養病這件事,統共也沒見幾次麵,不要被她以為是我故意刁難就不好了。

誰知再看她的臉,笑容還是一派的溫和清雅,同我說了說過幾日有個什麼賞花會,便因著蕭喧的傳喚進去了。

我這才衝晴方說道,“看見沒有,這才是大家風範,學著點。”

晴方頗為無語的看著我,“您倒是好意思說。跟貴妃娘娘這儀容比起來,皇後娘娘簡直如同猴子一般。”

我氣結。

末了晴方又補上一句,”唉。“搖頭晃腦的在我前麵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