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之上,從來,從來都是我一個,從來……
岌恚哥哥,你究竟何時會來,何時會來看我。
慘白的陽光將櫻殉的臉照得白皙得幾乎透明,臉上的每一根血管都淺淺的匍匐在皮膚之下,紫色的,爬滿臉龐,顯出一種妖嬈的刺青圖案。像是帶血的觸角,一點一點的蔓延往下,直到觸到失血的冰涼心臟。
不知白天黑夜,有的隻是漫長的慘白與無儘的黑。有時會問自己,究竟是這天的問題還是自己真的度日如年。可沒人能回答我,一個有生命的物種都不存在,漸漸的,感覺自己也沒有了生命。因為沒人可以證明我的存在。
“小殉……小殉……醒醒。”似乎有聲音傳來,櫻殉緩緩的睜開眼睛,狹小的馬車內,小荒輕輕的搖著櫻殉。“小殉,下車休息一會再上路。”
櫻殉看著小荒,想起自己已經離開了那個隻有黑與白的世界,於是慘淡的笑笑,下車。
入眼一片幽綠,平坦的草地,各色的野花,以及潺潺的小溪。櫻殉走到小溪邊蹲下淨手,一抹紅色進入眼底。眼裡閃過一絲興奮,便有些激動的走向紅色的來源。
腥兒抬頭對著主人吐了吐猩紅的舌頭,便順著櫻殉垂下的手爬上去繞著櫻殉的脖子。輕輕勒了勒櫻殉以顯示自己的強壯。櫻殉看著粗了一圈長了好些的腥兒,用手輕輕點了點腥兒的腦袋。“腥兒終於長大了。”
腥兒聽主人這樣說,更加得意的吐了吐舌頭,這些天離開主人回到彼岸森林涅槃,吃了不少苦頭,不過好在現在終於涅槃成功,又找到了主人。
小荒也跑過來驚奇的看著長大版的腥兒,有些疑惑的說:“腥兒你這些天跑哪去了?都不見你,怎麼一回來就大了這麼多,是不是躲到哪去吃好吃的所以長胖了呀?”
腥兒看了眼小荒,轉頭繼續和櫻殉玩,決定不理這個把它拍得差點腦震蕩的人。想到自己被一個沒有武功的小女孩拍腦袋,腥兒就覺得無比恥辱。
“誒!小屁蛇不理我啊?”小荒用手捅了捅腥兒。“誒誒誒!小屁蛇!”
“嗬嗬,小荒姐姐和櫻殉姐姐在玩什麼呐。”流螢捂嘴笑著走過來,白色的蠶絲手帕上繡著一朵粉紅色的小花,與流螢靈動的眸子相呼應,顯得可愛至極。
隻是笑意在見到腥兒的一刹那便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是一聲驚呼。“罌粟血櫻的守護者!”流螢的語氣肯定,也許正是因為肯定而讓語氣變得有些不可置信。
櫻殉的眸子瞬間變冷,剛才與腥兒的重逢的喜悅仿佛隻是曇花一現,如今隻有冰涼的氣息與冷絕的語氣。“你怎麼知道。”
你怎麼知道。肯定的語氣讓流螢心中不免一愣,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不可置信,絕對不可能,這個女子麼?絕對不可能!但轉眼看到櫻殉手中的腥兒,又無半分作假,流螢瞬間隻覺得這一切來得太不真實,澹台家世世代代都做不到的事情,怎麼可能由一個外人做到。
“你……你究竟是誰?”流螢覺得自己的聲音都仿佛在顫抖,如果是真的,那自己以及整個澹台家族豈不是要對眼前這個冷傲的女子俯首稱臣?不可以,澹台家族怎麼能這樣不明不白的落入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