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成初以左腳為圓心,以圓心到右腳的距離為半徑,在地上畫了個圓,笑嘻嘻道:“這還用花錢?不用!“
“真的?”
“真的,騙你乾什麼?我說了我那同學夠意思的!”
“如果有讓你破費的地方可要說呀,咱一碼歸一碼!”
“你看你,跟我還。。。。。。”
“噢,那車怎麼停這兒了,乾什麼的?”洪福不解地向外張望,許成初聞聲朝外看去。
隻見一輛運貨小車上跳下來一個工人,搬了兩輛一模一樣的自行車下來。
“師傅,”洪福走出門笑道:“你們搞錯了吧,我沒有買過自行車啊!”
“沒錯。”卸貨師傅對著一張紙上的字核實道:“榮春棠美容院,沒錯。”
貨車走遠了,洪福還愣在那裡,許成初笑嗬嗬道:“我叫人送來的!孩子上學路不遠,可也不算近,有輛自行車騎,方便很多!”
洪福張了張嘴卻沒說什麼。
她看了看牆上的時鐘,點燃一枝煙道:“時候不早了,你老婆也該下班了,回去吧!”
許成初沒心沒肺道:“她中午不回來吃!“
洪福把一雙明亮的杏眼向天花板環視了一圈,然後望著窗外,吸一口煙,不說話。
許成初擠出笑容來說道:“那什麼,我走了啊,你陪孩子們好好吃,我走了,嗬嗬,走了。”
看到許成初的車絕塵而去,洪福得意的笑了。許成初啊許成初,此時此刻,你若想得到洪福的愛,那可太難了。
想起四個月前的一個下午,塵埃在光柱裡跳舞,許成初推門而入。洪福由假寐中驚醒,他的影像在撞入她眼簾的刹那,晃了兩晃。這使她差點笑出聲來,她怎麼也不覺得那是一個人在動,而是一粒碩大的土豆被人劃出了眉眼口鼻,又裹了人的西裝革履骨碌來滾了去。
他說有個會要開,需要收拾一下臉麵,在她手上工作接近尾聲的時候,他忽地坐起來,他好像是想近一些看清牆上那張營業執照。
“洪福。”她當然看不到他在心裡默念她的名字,但她看到了他下巴上的傷口,他們同時說“對不起”,那聲態好像他們已經熟悉很久。
他起身,披衣上身,掉下一張名片。她沒送他出門,她撿起地上的名片,XX露天集團副總工程師,許成初。
她笑笑,知道那是他故意丟下的。那個時候,她已經有了林遠,並且兩人已經有重組家庭的打算。但是她告訴自己,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比自己還可靠,他林遠,隻不過是最接近可靠的人,但他不是全部,如果林遠的這麵牆倒塌,即使她不會因此倒下,也會有風灌進隨時凍結自己,那個時候,誰還可能幫扶自己?
洪福,她好像從來都那麼自主清醒,所以即使有林遠,也不妨礙許成初被她功利性的記住。
事實是,叫做林遠的那麵牆倒了,許氏牆壁應時而上,洪福自己救了自己,可是依洪福的心機來看,許成初可能是她最後的一麵牆嗎?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