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陣沉默了片刻,去看旁邊的垃圾桶,裡麵已經空空如也。
他正準備換台,剛洗完澡的諸伏景光連頭發都來不及擦乾,就一把抓住了遙控器,驚恐地問:“黑澤,你沒出去殺人吧?衝矢老師還活著嗎?!”
黑澤陣:“……”
諸伏景光:“……”
很久,黑澤陣才冷漠地問我在你眼裡就是這個形象?諸伏景光就放開遙控器,認真地回答,是。
“我沒興趣花時間對付那種藏頭露尾的男人。”
“那就好。”
諸伏景光放心地繼續擦頭發去了。
黑澤陣用網絡檢索了那條新聞,發現案件就發生在距離這座公寓不遠的地方,而且已經出現了第二名受害者。
兩位受害者都是被鈍器擊中頭部昏迷,然後割斷喉嚨死亡的。
黑澤陣對著那黑白分明的文字看了一會兒,就站起來,拿上剛買的深灰色外套往玄關走,又對諸伏景光說:“我出去一下。”
“你要去哪?”
“殺個人。”
“啊?你等等?!”
諸伏景光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然後……
然後他就看到銀發少年跟某人打了電話,找到地方,然後一腳把拿著衣帽架的犯人踹出幾米外,抄起落在地上的衣帽架就要給犯人來一下。
諸伏景光趕緊抱住他:“黑澤!你冷靜,你剛才已經把他打暈了,接下來的事還是交給警察吧?”
“然後呢?讓他舒舒服服地在監獄裡待幾年然後出去?”黑澤陣回望諸伏景光。
他知道蘇格蘭是警察,但他不是,黑澤陣不會天然相信這個國家的法律,更不會覺得一個執行死刑這麼困難的國家會給犯人足夠的懲罰。
諸伏景光堅定地回答:“不會這樣。我向你保證,黑澤,不會這樣的,沒有人能逃脫法律的製裁,就算這個國家的司法製度還有諸多不完善的地方,但警察絕不會放任罪犯逍遙法外。”
黑澤陣看著他,沒能從他身上找到一點“蘇格蘭威士忌”的影子。
反正“諸伏景光”本來就是警察,也許這才是他真正的模樣?組織裡的……到底是“蘇格蘭威士忌”。
黑澤陣從未認識過真正的諸伏景光。
他頓時沒了興趣,而且他本來就沒打算把這人打死,就放下手,說:“隨便你。”
黑澤陣拎著衣帽架往回走,聽到背後諸伏景光說的一聲“謝謝”;他走了兩步,接到了某個電話。
打電話來的是個“老朋友”,在灰色地帶活動的非法偵探、情報商、家族本身跟組織有聯係的家夥。也就是之前幫他調查衝矢昴的人。
“什麼事?有新的線索?”
“是彆的消息。我記得你說過你跟琴酒那家夥認識吧?這裡有條你也許會感興趣的情報。”
“誰的情報?”
“伏特加的——就是琴酒的那個搭檔。聽說他為了給琴酒報仇,帶著炸彈去那個組織的新BOSS同歸於儘了,現在下落不明。”
黑澤陣聽完,隻是沉默了很短的時間,就問:“……BOSS呢?”
那邊的人潦草地回答:“組織沒什麼動向,應該沒事吧。我又不是那個組織的人,不是那麼清楚。”
電話掛斷了。
兩座老舊的高樓夾著狹窄的小巷,抬頭就能從一條夜空中看到鋪滿星辰的銀河,鐵鏽味和腐爛的氣味充斥在周圍,往巷外看,一片模糊刺眼的霓虹色正在閃爍。
組織的前臥底靠在巷口,叼著根手指餅乾,銀發被壓在帽簷下。
墨綠色的眼眸被光影繚亂的冷光燈染成了絢麗的顏色。
“多管閒事。”
他低聲說著,撥通了某個電話,沒打通,又打了一遍,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另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回來。
對麵沒人說話。
但黑澤陣知道,對麵的人就是伏特加。就算在伏特加現在的認知裡他不可能是琴酒,也一定跟琴酒有關係,不知道伏特加是以什麼樣的心情接通了這個使用琴酒手機號碼的電話。
黑澤陣低聲質問:“你在做什麼?”
沒人回應。
黑澤陣又說:“伏特加,彆跟我開玩笑。你知道琴酒的死跟波本沒有任何關係。”
還是沒人回應。
在這一片沉默裡,黑澤陣終於忍無可忍,他知道伏特加不會相信現在的自己,就壓抑著胸腔裡的怒火,說:“其實我是琴酒的兒子,現在你打算聽我說話了嗎?!”
一牆之隔,因為覺得事情太離譜所以花費人力物力在整個街區都安放了竊聽器的衝矢昴聽到這話,頓時睜開了眯眯眼,心跳驟停。
衝矢昴,不,赤井秀一大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