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哥哥?”
軟軟糯糯的聲音,像甘美的蜜糖,純粹的眼眸微微眨了眨,倒映出少年仙人微愣的麵龐。
璃月是仙人與人同行的國度,但是哪怕是璃月的居民,在路上偶然遇到劫難,在他趕來斬妖除魔救下之後,也會畏懼大於尊敬,隻會匆匆道謝一句,隨後惶恐的離去。
原因無他,似乎夜叉一族生來就自帶與塵世格格不入的威壓,讓人難以接近,再加上魈因為身負業障,為了不對常人造成影響,故意將自己的外在氣場修飾的更加冰冷,拒人於千裡之外。
而這是第一次,有人類的幼崽如此直白的對他展現出了善意。
甚至還運用了相當親昵的稱呼去呼喚他。
這讓魈一時間有些發愣。
而更讓人驚訝的還在後麵。
因為帝君大人他頓了頓之後,居然向他發出了同行的邀請。
“要一起去璃月港轉一轉麼?”
“但是荻花洲這邊……”
“無妨。”
魈抬起頭時,看到帝君的唇角甚至帶著淡淡的笑意:“我早已經探查過,這邊並沒有妖獸的氣息,一直以來鎮守此地,你做的已經足夠好。”
“因此……也久違的為自己休個假吧。”
與此同時,三位仙君在絕雲間中,帝君仙府的辦公所,處理事務到翅膀都能撲棱出火星子,恨不得這個時候能來個分//身的仙法,實在是因為麵前堆積如山的繁瑣工作一個頭三個大。
已經變成人間體形態的留雲借風真君感覺自己都能愁禿漂亮的羽毛,她哢嚓攥斷了手中的毛筆,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摩拉克斯先生,我真的太謝謝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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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的天性原本就應該是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
而悠依她,在明白了她已經遠離了噩夢的禪院時,人生中第一次展現出了屬於孩子的活潑。
她像隻小鳥一樣圍著帝君和新來的仙人哥哥嘰嘰喳喳。
“先生,先生,璃月港到底是怎麼樣的地方呀?”
“璃月港是一座十分繁華的城市,嗯……其實我上一次下山時已經是數十年之前的事情,大概在這些年又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吧。”
“魈哥哥,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原本想要糾正的,看著女孩靦腆的,鼓起勇氣的羞怯模樣,魈的語氣甚至也跟著放軟了一些:“……無妨。”
“你一直都在這邊,嗯,像先生剛剛說的……”悠依想了想,用小手在空中做了個劈砍的姿勢:“鎮守此地嗎?”
“是的,璃月的邊際也時常會有妖獸,亦或者大戰後魔神與魔獸的殘穢,數百年來,我一直鎮守在此地,不曾有所懈怠。”
魈也在女孩抬起手腕的那一刻,敏銳的看到了藏在她廣袖之下累累的傷疤。
為什麼那樣小的幼童,身上會留有如此猙獰的疤痕?像是未完全愈合的新傷疊加著舊傷,就宛如……
宛如,在被帝君從魔神的手中救下之前的自己那般。
下一秒,不待他細想,女孩仰起頭,眼裡像是閃著星星的望著他,滿是憧憬與崇拜。
都說咒術師要工作數年,數十年,可是魈整整守護了這個廣袤的國度整整數百餘年,那得要多麼強大的毅力,又經過了多少次生死之戰呀。
好厲害呀。
她的眼裡迸發出了強烈的憧憬,眼睛明亮的嚇人,就連魈都有些扛不住的回避掉了她閃閃發光的視線。
她看著自己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位多麼強大,有過多麼傑出貢獻的仙人似的,咳,她用這種眼神看著帝君還好,換成在看著自己,就有些……
魈的麵頰,此刻微微有些發燙。
幸好,很快她的目光又被路邊閃閃發光的晶蝶,毛絨絨的小鬆鼠吸引,女孩噠噠噠的跑開了,稍微離二人遠了一些,卻也沒有太遠。
確認悠依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之後,魈這才開口問道:“帝君,那個孩子,她到底是……”
“幾日之前,我與眾仙在絕雲間的仙府門前看到了她。”
“那個時候,她奄奄一息,傷痕累累,渾身都被鮮血浸染,命懸一線……”
摩拉克斯微微仰起頭,用寥寥數語描繪出了少女當時的情形。
魈的神色微頓,他下意識的抬手想攥緊身後的和璞鳶:“……是誰做的?是妖獸?還是魔神殘渣?”
居然會有妖獸膽敢在眾仙君與帝君生活的絕雲間,做出這種事情?
“……是人。”摩拉克斯歎了口氣:“留雲借風真君親自為那個孩子處理了傷勢,那些傷,分明是人類對她做的。”
聞聽此言,魈的眼裡瞬間充斥著些許茫然,但是憤慨隻增未減。
“不過那日,她的穿著打扮看起來並不屬於璃月。”或許也不屬於這個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