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下人,此刻都被天與暴君此刻的眼神嚇了一跳。
因為他們從未見過那種眼神,充斥著憤怒和殺意,威壓撲麵而來,簡直就像一隻仿佛在下一秒就要撲上來將他們全部撕碎的恐怖野獸。
“你們說,悠依她……怎麼了?”
像是為了確認什麼一般,他上前一步,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隨著禪院甚爾的上前,已經有膽小的侍女因為後退了一步,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就算是個傻瓜都能看出如今風雨欲來的勢頭。
但是此時此刻,侍女中,卻有一人撲通一聲跪拜在了禪院甚爾的麵前,她渾身顫抖著,眼角滲出了淚花,她強忍著內心的恐懼,戰戰兢兢的說道:“甚爾少爺,他們都說悠依小姐是因為在炳的那些大人的教育中,因為不服氣,隨意亂跑,還打破了家族通往外界的結界,所以才被咒靈誤傷而死的……”
“可是,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甚爾少爺。”她低下頭,咬緊牙關,一字一句說道:“悠依小姐她從小就是溫柔善良的孩子,她活的謹小慎微,遇到任何大人都會謙卑的低下頭,她……她明明是……”
她明明是被逼迫至死的。
侍女將這句話省略掉了,咽進了腹中,她繼續顫抖著跪在禪院甚爾的麵前,沒敢抬頭。
甚爾沒有記住旁人麵孔的習慣,但是他依稀有一些印象,這個女人,似乎是曾經那個女人院子裡麵的侍女,照顧過母女二人一段時日,又因為悠依的卑劣天分不配得到侍女,最後被調走。
禪院悠依的母親與她的女兒一般,有些時候會擁有幾分極致愚蠢的善良,就比方說,她會提供給有家人重病的侍女接濟,導致自己的生活過得相當拮據。
但也正因為那個時候的恩惠,讓那位侍女在今日時,勇敢的衝到了禪院甚爾的麵前,求他為自己曾經的悠依小姐做主。
侍女其實也在賭,賭小姐這位在家族中“臭名昭著”的兄長,究竟會不會出手去管這件事情。
他們都說禪院甚爾是個白眼狼,明明在禪院家出生和長大就應該謝天謝地,卻因為成長起來後有了幾分力量就不知天高地厚,多次得罪了“炳”部隊中的幾位大人,身為沒有咒力的廢柴居然也敢擺譜。
可是侍女心想,她已經沒有彆的選擇了。
家族中總共有三類人,一類人將沒有咒力的禪院悠依小姐視作沙礫,恨不得將她踩在腳下,另一類人用看商品的審視目光看著身為女孩的悠依小姐,盤算著未來如何才能將這個少女的利益發揮到最大化。
最後一類,就是像現在這樣,分明是對悠依小姐的死訊表現了憤怒的甚爾少爺。
“……我知道了。”
他的聲音低沉的不像話,像是竭力壓製著什麼一般,他抬起頭,銳利的目光針一般刺過旁邊的幾人。
“你們幾個……什麼也沒有聽到,知道了嗎?”
下人們趕緊頻頻點頭,他們生怕自己點頭點慢了一秒,腦袋都會被天與暴君給摘下來。
禪院甚爾邁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下人們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但是他們一言不發的麵麵相覷著,不約而同的從那人最後身上迸發出來的強烈殺意中品味到了一點。
禪院家……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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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港,在璃月這個國度中聚集著世人,如今最為繁華的場所。
不同於鮮少有人駐足的天衡山一帶,此時此刻,璃月這個國度將它最為富有煙火氣,也最熱鬨的一麵,完完整整的呈現在了悠依的麵前。
她小小的嘴巴張大變成了O字形,半天都沒有合攏上。
對於這個時候的她而言,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的富有吸引力,她用好奇的目光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看著熱鬨非凡的商鋪,看著來來往往的正在放紙鳶和做遊戲的孩子們,看著正在商鋪前叫賣的商販,她忍不住小聲的感慨道。
“原來外麵的世界……是這樣子的呀?”
此言一出,就引來了摩拉克斯與魈的視線駐足。
摩拉克斯的神色沉了沉,不語,而魈通過她簡簡單單的這句話,思緒萬千的想了很多。
外麵的世界……是這個樣子的?
這是不是說明她之前一直被囚禁,被束縛,所以根本沒有見到外界的機會?
他身為夜叉一族,都已經無法回首此前在魔神手中被折辱的經曆,更彆提麵前那個孩子,她不過是簡簡單單的人類血肉之軀,根本沒有任何抗衡的力量,所以才會受那樣重的傷……
不。
如果,她在被囚禁的同時,還在遭受折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