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韞莫名地眼神晦暗,欲要探出手。
忽然一直在屋內搜尋的賊人,翻箱倒櫃,一無所獲後,身體一頓,竟緩緩走向床榻。
裴少韞見此,攏起浮動躁動,不再摟著江絮霧,直接出手,而那名賊人聽到後方的風聲,心中一驚。
江絮霧被鬆開後,看不清前方的情形,但聽屋內哐當的聲響,她順勢躲進屏風內,纖細柔荑的小手抓緊在屏風邊緣上。
奇怪,這賊人到底為何而來。
還有裴少韞怎麼會在這裡。
就連這麼大的動靜,住在西南兩側的抱梅她們,怎麼沒有聽到響聲,沒有過來查看。
江絮霧察覺今夜之事不簡單,可她一介女子,又不會武功,隻能躲在一旁,避免受到波及。
不過那名賊人貌似不是裴少韞的對手,糾纏幾番,不敢耗下去,翻窗逃走,裴少韞緊隨其後。
待到屋內的動靜平息下來,江絮霧這才敢走出來,點上燭火,屋內狼藉一片。
江絮霧深呼一口氣,先是將物件全部檢查一遍,發現她帶來的箱子沒有被撬開,反而是屋內的原本的陳設被翻得一塌糊塗。
看來是這間寮房有東西吸引賊人。
江絮霧先是將陳設的物件,物歸原主,隨之想出去看看抱梅她們,可剛想走出去,發現身上穿的不妥。
她在想到自己內裡穿褻衣,雖有短衫遮掩,可根本藏不了多少春光,她在想裴少韞會武功,不知道是否被他看光。
臉一陣紅,一陣白。
江絮霧隨後忍著羞赧,換上了得體的衣裳,再換衣裳的過程,她以防賊人再次回來,挪動櫃子和桌子擋住了窗欞和大門。
她在換衣中,發現腰間明顯的紅暈,很明顯是裴少韞留下,心中更止不住罵他。
“蠢貨,手勁竟然這麼重。”
江絮霧忍著羞意,好不容易換好衣裳,將擋住大門的桌子挪開,小心翼翼地攥緊簪子,一走出去。
便看到夜深人靜,裴少韞不知何時回來,他也不藏著掖著,大大方方地走在廊下,春夜攪動人心。
“蠢貨?”裴少韞拉長腔調,意味不明地似看她。
江絮霧悲憤交加,氣得羞紅了臉,宛如秋水芙蓉,重重地關上了大門。
-
翌日。
抱梅打了哈欠,感覺昨夜睡的十分安穩,然後跟抱玉一起去伺候江絮霧。
卻不料,一進入廂房,便見她們小娘子一早就醒,坐在書案前,行雲流水,在臨帖寫字。
她們走近一瞧,宣紙上儼然密密麻麻的大悲咒。
再看江絮霧抿唇,淡然自若,再見字跡都要穿透宣紙,她們麵麵相覷,也不知小娘子一早怎麼就怒氣衝衝。
“小娘子是不是昨夜睡的不好,不過這裡確實比不上江府,可憐小娘子要忍耐一段時日。”
江絮霧沒有解釋,寫完這張宣紙就讓抱玉將此燒掉,再然後告知她們昨晚的險境。
抱梅一聽,心驚膽戰,“小娘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此時你們不可聲張,抱梅你等下與我一起去找寺廟裡的圓清大師。”
半夜闖入賊人,對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而言,損傷清譽。
更何況,裴少韞也尚在。
江絮霧不好聲張,故此命抱梅一同與自己去找圓清大師。
圓清大師在京州聲譽過人,品行極佳。
但此事牽扯她名譽,江絮霧想要旁敲側擊,可今日圓清大師不在,而寺廟管事的師傅,是名中年僧人,五官敦厚。
可在江絮霧走近,聞到了多伽羅香,與昨夜聞到的氣息一樣。
江絮霧心下一沉,而百善大師手持佛珠,“阿彌陀佛,施主有何貴乾。”
“我想為祖母祈福,想去大殿前跪拜半個時辰。”
“施主如此有孝心,可謂宅心仁厚。”
寒暄幾句後,江絮霧就真的領著抱梅去叩拜。
抱梅還疑惑小娘子怎麼換了一套說辭,可江絮霧並未解釋,跟著領她們的僧人來到靠近西北的佛堂前,剛要邁進去,卻不料,有人早先一步。
男人佇立在佛堂前,腳邊赫然躺著一具屍體。
僧人驚呼,“出事了!!來人啊!!”
江絮霧卻覺得這背影好生熟悉,再看男人轉身,得,又是裴少韞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