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久了,裴少韞還以為江絮霧的飯菜偏好都與他相似。
但細究下去,裴少韞定能發覺是江絮霧為了討好他,才換掉了十幾年的偏食,可裴少韞怎麼會在意這點。
他一心玩弄權勢,最後當上樞密使,掌管兵權,權傾朝野。
這樣的人,怎麼會沉溺情愛中。
江絮霧也是上輩子想通,不願意麵對,可隨著日子漸漸往前走,江絮霧也終於放下。
在官兵又一次送同樣的飯菜來時。
她讓抱梅傳話,讓官兵換彆的飯菜,她不愛吃這些。
抱梅傳的話很快,官兵收到傳話,猶豫再三,還是稟告裴大人。
畢竟這一切都是裴大人吩咐下去,當時他還腹誹,裴大人怎麼對這名小娘子格外不同。
隨後他不假思索地稟告了裴少韞。
彼時裴少韞正在處理這起命案,正要文書一封,啟稟聖上。
本來這件小事,不必驚動聖上,可偏偏他白天親自去查百善大師的屋子,竟然查到龍袍。
一個僧人,膽敢私藏龍袍,更彆提百善大師在之後,咬舌自儘在牆上留有當朝太子的字,“意”,這其中含義無非有人陷害太子,亦或者此事本就與太子有關。
案子迷霧重重,裴少韞察覺其中的詭譎陰謀,茲事體大,不想牽連其中,準備稟告聖上。
裴少韞執筆落下,蓋上官印,讓人加緊送到皇宮,手底下的人剛一走,正巧傳話的官兵過來稟告此事。
“你說江小娘子不喜歡?”裴少韞攏了幾分笑意,在夢中,他分明記得江絮霧喜歡吃這些飯菜。
可如今卻說不喜歡。
裴少韞的笑意少了幾分,官兵還點點頭道,“裴大人,是不是我們送的飯菜都重複,江小娘子吃膩了。”
不可能,夢中江絮霧每每拉著他用食,飯菜皆是這些。
裴少韞認為江絮霧應當喜歡,可官兵沒必要說謊。
可想起夢中的點點滴滴,一向遊刃有餘的裴少韞緘默,氣壓一下子沉下來。
半響,裴少韞才緩緩道,“下次送的飯菜,換新的。”
他退讓了一步,官兵收到命令也就退出去,可裴少韞越想越認為有什麼脫離掌心,令他不安。
左思右想,裴少韞臨帖靜心,還不忘練劍,可一番折騰下來,他還是不解,為何夢中的江絮霧喜歡的東西,夢外卻一點都不喜歡。
因此,裴少韞收起劍,沐浴更衣後,去找江絮霧。
他剛走到江絮霧的院子,看守的官兵見到是他,自然放他進去,裴少韞走動間春夜拂起他的衣袖,隱隱約約的暗紋金絲在走廊下的燈流動。
裴少韞欲叩門,正巧聽到屋內傳來女子交談的聲音。
“小娘子這麼晚還要繡香囊嗎?”
“嗯,我想要送人。”
少女聲線柔和,不難想象,江絮霧那張芙蓉臉在燈下,何等清麗動人。
裴少韞垂眸,摩挲著白玉扳指,香囊是要送給誰?
抱梅也很好奇,“是要送給沈大人嗎?”
裴少韞笑意淡卻,可他毫不知覺。
“不是。”
裴少韞心情尚好,唇角的笑還未上揚又被拉下去。
“是送給阿兄的。”
裴少韞心中莫名不舒服,明明夢中江絮霧事事把他放在心中。
可夢外,截然相反。
而後,裴少韞便聽到屋內女子嬌俏的嬉笑聲。
看樣子他來的不是時機。
裴少韞不再窺聽,心中泛起微妙的情緒,踱步回去的當夜。
他又做夢,夢到少女穿著粉嫩花卉對襟長衫,眉間點紅鈿,一顰一笑,搖曳生姿。
夢中的湖水涼亭,江絮霧為他斟茶倒水,而後命人將晚飯送至涼亭。
他仿佛局外人,看到涼亭中的江絮霧瞧他的目光,含羞帶切,愛意深重。
“夫君,這是我繡的香囊裡麵的香料能驅百蟲。”
夢中泛起白霧,他看不清夢中的“自己”是什麼模樣。
但他分明看到夢中的江絮霧,瞧見香囊被接下,粉麵含春道。
“夫君喜歡便好。”
裴少韞還未見過夢外的江絮霧隻對他秋波盈盈,原本內心滋生的陌生情緒,讓他蠢蠢欲動。
睡夢中,男人手背黛紫色和青色青筋爭先恐後地蜿蜒凸起,微弱地急促呼吸,似乎在竭力克製,又肆意放縱心中的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