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外官 萬萬不能錯過和公主的見麵機會……(1 / 2)

裴縉給賀鏡齡定了五日休沐,轉瞬即過。

這天早上,賀鏡齡換上衣服,正好帽子,彆上腰牌便出門前往鎮撫司了。

賀鏡齡貴為五品千戶,身份不凡,除卻她頂頭幾個上司之外,沒什麼人能夠壓住她。

不過她這越級提拔速度,的確惹來不少人的豔羨。在賀鏡齡的五日“休沐”中,這南鎮撫司裡麵便上上下下地傳開話來:

“賀千戶休沐到幾時呀,怎麼還不來?話說回來,我平素從沒聽過賀千戶什麼事,他都因此受罰,那我們哥幾個是不是也快要完了……”

“指揮使大人往日從不來我們南鎮撫司,他專程來就是為了訓賀千戶?”

“賀大人這升官太過迅猛,裴大人許是覺得些許危機也不一定……”

賀鏡齡方才踏進門檻便聽得這樣的談話,麵色微微一滯,然後目光對上那個言說“危機”的人。

那小旗一臉不好意思,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轉移話題:“賀大人,好久不見。”

賀鏡齡抿嘴皺眉,動作一氣嗬成:“來這麼早,就是為了編排本官?”

“不敢不敢!”那小旗迭聲叫苦,趕緊撇清自己,“隻是關心賀大人,這都五日不見賀大人,我們弟兄幾個還想著,今日要是再不見到賀大人,我們就要來看看了。”

賀鏡齡皮笑肉不笑,“沒事,本官現在來了,你們也不用操這份心了。”

那小旗滿臉堆笑,頗為狗腿地道:“賀大人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不管是裴縉還是賀鏡齡,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前者家世顯赫,自從祖父起便為錦衣衛指揮使,如今裴縉雖然不專治南鎮撫司事,但仍舊頗有威望;至於這賀大人就更不得了,直接和陛下攀上姻親關係了。

先是靠著宮中的姐姐當了官,然後還有陛下欽賜的飛魚服、繡春刀——種種跡象都表明,賀大人前途一片光明。雖然如今陛下還未完全掌握大權,但他們心中都有數,日後賀鏡齡是一定要得勢的。

“嗯,沒事閒站在門口做什麼?”賀鏡齡瞥了他們一眼,往大堂中走去,“等彆人來找你們辦事?”

“不不不,不敢!”

一經賀鏡齡提醒,幾個人便恍然大悟,一路小跑四散了。他們可不想被那些太監抓走,幫他們做事,那簡直就是吃力不討好。

有一次,他們聽說北鎮撫司有人因受了宮中太監委托,外出公乾時不小心得罪了嘉琅公主府,那錦衣衛和委托的太監都沒逃過一難。

看這些人作鳥獸散,賀鏡齡心裡麵這才舒坦許多。

幾日不回來坐堂,她竟然覺得有些生疏了——堂上高懸一塊牌匾,上用遒麗的大字書寫“璿璣玉衡”;分開兩側還陳設擺列些煙柳綠植、屏風畫卷。

賀鏡齡落座,隨手便翻開桌案上麵的報告,漫不經心地看了起來。

眼睛看的字,和進入腦中的字卻不統一。

賀鏡齡仍在思考那奏報她貪墨折子的事情。

起初她便有一個預感,自己進入了裴縉的圈套之中;等到她後來回家仔細查看過那些折子,卻發現這幕後主使恐怕不止裴縉一人。

賀鏡齡早先便風聞有人說她“收受賄賂”之事,隻不過這種誣告之事時有發生,賀鏡齡自認沒有過失,便也不太當回事。

但是她那日回家,仔細將那些折子看後,身後不覺驚出了一陣冷汗:那折子上麵繪聲繪色、十分詳儘地說明了賀鏡齡收受了哪些人的賄賂、做了什麼惡事、侵占了誰家田地……

尤是這侵占田宅之事,最讓她心驚:折子上麵寫那些佃戶對她深有怨言都不是最重要的,而是這田宅的主人是誰。

賀鏡齡在收到折子後第二日,便去實地探訪,原來那田宅,竟然是嘉琅公主府的。

那日裴縉懲罰她回家待著,大抵就是因為此事,可裴縉卻從不曾直接點明,賀鏡齡這“侵占”的是誰家田地。

真是惱人。

賀鏡齡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思索,恰在這時,門口傳來喧鬨吵嚷的聲音。

馬蹄跫音,起伏不定。

她不耐抬眼,問旁邊的人:“誰來了?”

“下官出去看看。”劉二答話,轉身出去。

賀鏡齡撚過書頁,左看右看卻看不出個名堂,索性一把合上了書。

那錦衣衛跟著回來,站在賀鏡齡跟前,躬身道:“賀大人,來的人是魏公公,他找您呢。”

“魏公公?”賀鏡齡皺眉,“魏河?”

“正是。”

賀鏡齡心裡更沒個底,魏河乃是當朝天子跟前的新晉紅人。

在原書中,他善於趨炎附勢、慣會下注。隻不過他的確很會投機,新帝登基時他背靠新帝,後來在皇帝、衡王、還有公主三方勢力的角逐中,他每次都能平安度過。

在原書的謀反一章,見皇帝大勢已去,他甚至親手打開了宮門,向晏長珺投誠。至於他的那些親戚,他也從不加照拂。

還不等賀鏡齡多想起些魏河的事情,那跫音便叩得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