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挑眉:“我不是人,是誰?你可是不記得我了,小花兒?”他一手提著她,一手摸摸她的胳膊,觸感一陣冰涼。心下一沉,眼色有黯了許多。
“不認識,不認識,俺不認識你……你放下我!”花戚戚掙紮,被提在半空蹬著腿兒,表情很忍耐,卻不想哭,她想念她家爺,她突然期望她家爺能趕過來救救她。
花戚戚一張小圓鼓圓鼓的,下半身又像命危旦夕的蚱蜢在踢腿,挺搞笑的一場景。
賀清赭從長廊裡走過來時看見的就是這麼個場麵,月光將他影子托著拉長……“她什麼都不記得了,檸白。”清清淡淡的嗓音,像呢喃般又像浸了海水的棉花,有點沉。
青年的手隨著他的話落下,花戚戚掉在地上。賀清赭走到她身邊將她抱在懷裡,對上青年的眼睛,那眸中清冷如寒冰,可賀清赭眼一抬,披散的長發在月色下黑的發亮,青色的長衫,眉眼狹長透著冷漠的氣息,臉色沉靜,一如秀麗河山的磅礴大氣。
花戚戚自他抱起以後,就暈了過去。全然不知現在的場麵,賀清赭說:“你一去十幾年不知她的事。我也是前幾日碰見她,就成了這種模樣。她的魂已離體,卻存留了實體,不知何人所為。我這次要你回來就是此事需要你幫忙。”
顧寧柏看著他懷裡的人,點頭。卻又盯著他問:“你莫不是對她有了興趣?前幾年你可是……”
賀清赭略有深意的看了懷中睡過去的人一眼,再對顧寧柏說:“事事自有變化。今晚你先去南廂歇息,明日我讓人打理好皖居再住。”
青年看著他抱著人走回長廊,等那成一體的影子漸漸不見後,眉頭深鎖。清赭,這次遇劫,怕是你的,我的,還不得知……
翌日醒來的花戚戚躺在庭院裡的石板上默默無淚。她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飯了,肚子都癟下去了。想著昨晚,卻不記得許多了。隻知道自己去了廚房找吃的,後來便暈了。然後……吃的也沒了。
花戚戚滴下幾滴淚,肚子在叫。看著晴朗如雲的天空,眼中卻出現一張好大的狗、臉……
“啊,要死啦!”她迅速從地上彈起,躲到一邊,囧囧的看著搖著尾巴的泊淵。
眼見著她家爺風度翩翩貴氣優雅的從小徑走過來,手上還端著吃的,花戚戚也顧不得泊淵在前麵了,提著腿就奔過去,深情的呼喚:“吃的……吃的……”
看著她跑過來的賀清赭一頭黑線,表情硬了幾分,抬高手。花戚戚見碰不到那吃的,二話沒說就跳起來要搶,餓瘋了的人好像都這樣。
賀清赭忍著不打她的念頭,冷冷道:“躺回去。”
花戚戚搖頭:“不,要吃東西。太餓了爺,再搞下去我躺著也回不去……”她委屈的看著他,不肯動。若能有條尾巴,她也想跟泊淵一樣搖啊搖,撒嬌。
賀清赭未動容分毫,隻是眼神黯了黯,旋即,嘴角一絲輕翹的柔笑,正迷的花戚戚眼冒桃花的時候朝她身後喚道:“泊淵,過來。”
泊淵興奮的回應他一聲嗷叫,衝著花戚戚奔去。
被那聲叫驚醒的花戚戚臉色刷白,扭頭就往房間跑去,嘴裡求饒的喊著:“我錯了,我躺回去,我就躺……嗚嗚,爺你饒命。”
泊淵追了過去,賀清赭看著一人一狗奔跑的情形勾著唇陰笑,冷哼一聲:“吃的比見著我還高興,整死你。”
……那梨花樹上的花像回應他的話一般,簌簌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