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嗯”了一聲,聽從安排,再不多言。
回到家,他小叔親自下廚,這麼多年帶著一個兒子,做飯這事已經很是熟練,邵承也不是個喜歡在吃的方麵挑剔的,草草對付了今天的第一頓飯。
餐桌上,小叔問邵承:“又跟彆人打架了,還是因為感情問題轉校的?”
邵承大學了,家裡人也沒有太苛刻他這方麵,他不是第一次談戀愛,人還算是有分寸的,沒鬨出那些未婚先孕的麻煩事來,於是家裡人都睜隻眼閉隻眼由他去了。
至於打架……純粹脾氣和信息素衝動使然,他控製不了。
“不是。”邵承乾脆地否認。
小叔看他一眼說道:“是也行,不是也行,你這張臉也不怕遇不見好的,在我這兒比家裡自在些,做事有分寸,其他的叔都容你。”
邵承說:“要不說這麼多個親戚,這麼多的城市,我小爹就讓我來湘江呢。”
小叔給他夾了塊肉,堵住了那哄人的嘴。
“說歸說,大學轉學不容易,這一趟下來我哥他們沒少花心思吧?”
邵承經常轉學,在高中的時候都快把各大學校給轉了個遍,他三天兩頭地打架,分化前脾氣就野得難訓,分化後自然不用說。要不是有他小爹護著,他那個alpha父親就能拿皮帶抽死他,這一點也不誇張,邵承自己回憶起鬨出事的過往,沒有一件是能大事化小的。
以前學校裡流傳一句話,“學校亂不亂,邵承說了算,”那雖是幾句年輕不懂事的流氓話,但也的的確確闡述了事實。
邵承的脾性是與生俱來的,半點小爹的溫柔性子沒傳到,還把他那個alpha父親脾氣火爆的基因發揚光大了,以至於邵承從來沒否認過,自己就是個壞胚,要不是他爹的庇護,未成年的時候就得因為“打架”進出少管所幾次了。
他要麼不打架,要麼就往死裡打,從前總覺得有人給他兜底,任由脾氣發作,哪回都是家裡人真金白銀花出去給撈回來的,邵承不會為自己過去的行為美化,他曾經就是學校的毒瘤,校長一點也沒說錯。
隻是近些年成熟了,自然收斂了許多。
“邵爹還不知道,”邵承說:“都是我小爹辦的,送我到湘江也是他的主意。”
“你爸還不知道?”小叔一下便明白了其中的用意,認可地點了點頭,“真行,還是你小爹疼你,知道在我哥發火前把你送我這兒來避風頭。”
“他憑什麼發脾氣?”邵承說,“這回是我自己要來的,也不是因為打架的事。”
“那就是感情了?”小叔鑽著話空子,“我聽你小爹說了,你談了個女朋友,稀罕得很。”
“沒有,”邵承否認,又想起了聞星那張梨花帶雨的模樣來,心裡犯燥,“鬨著玩的。”
小叔瞄了他一眼,捧著碗筷,句句有理地說:“沒有你能因為她到我這兒來?以前要給你轉校你都不願意,這會自個兒申請要來了,兩人要是真的好,你扔下你那女朋友轉到這兒來?”
邵承沒再應聲,小叔鼻子尖,嗅出了什麼難言隱私,揣測道:“吵架了?”
邵承的眉眼沒有波瀾,好似對方不是在跟他講話,見邵承不配合的態度,作為叔叔的心裡擔心,眼睛瞟在邵承後頸的特製阻隔貼上,耐心地追問:“承兒,這裡沒彆人,跟你父親不能說的,就跟我說,你小叔我有多開放,你是知道的。”
邵承還是無動於衷。
小叔不願意趕鴨子上架,可一天不知道這事情的底,他就一天不能放下心,邵承是個alpha這件事本來就存在很大的危險性,何況他的脾氣還是一點就燃,要是不知道什麼惹了他,叫他做出這麼大的決定,萬一出了什麼事,他這個做叔叔的也很難交代。
“信息素味道不是我們能控製的,”深知現在的alpha圈已經浮躁虛榮到什麼地步,小叔揣摩到什麼,開導道:“你在歐美那幾年,有人說過這件事嗎?都是近年來的營銷號帶來的不良風氣,上麵已經在打壓了,真正成熟的人是不會在乎這些的。”
邵承很意外,小叔能精明到如此,瞬間察覺了他後頸的秘密。
“你不願意說轉校的原因,好,我給你時間緩緩,但我得跟你約法三章,進入新的學校後,和同學和睦相處,你的脾氣必須收斂,不能再跟人起爭執。”
剛說完,邵承忍不住發出一聲低笑。
小叔皺眉,問他笑什麼。
“小叔以為這些年我在歐美是怎麼保全自身的?”邵承的脾氣不好,但除此以外,再挑不出彆的來了,他一雙狐狸眼生得風情,但不肯展現真正的風采,總是冷冰冰地看向他人,讓陌生人不敢靠近的同時,也讓很多人頗有征服欲。
他長得很正,是十幾歲被送到歐洲的時候就掀起風浪的正,國外的alpha相當豪放粗獷,如果他的性子壓不過彆人,如果他溫柔似水的,他等級再高,擁有一個不匹配的甜美信息素的他,早就成為歐美圈的玩物了。
冷峻烈性卻配甜味信息素,這本就是“觸發”多數狂野取向的alpha征服欲的死亡連招。
現在某些人Omega玩膩了,心思生得野,AA戀正在興起,國內或許還沒那麼狂野,但那一向勁爆的歐美圈,早就在嘗試突破規矩,欲把AA戀變成主流了。
漂亮的Omega多見,叫alpha神魂顛倒的alpha卻不多見,那被同類稱之為極品,甚至奉為所謂“仙品”。
可對一個alpha施加信息素壓力是很難的,AO互吸,AA相斥,強製就成為了一種手段,有些人想讓這種手段合法化,那麼突破這種手段的最簡單方法,就是壓過對方。
“您放心,”邵承摸著後頸,“我的信息素不給力,但我得對得起頂A的等級,要真是遇見些想弄我的主,小叔你可不能說是我不收斂脾氣。”
他擱下碗筷,眼神含笑中略帶危險:“彆的先不談,就這條誰要犯,我肯定往死裡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