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李毅輕輕的呢喃著。每晚睡覺，他都會感到刺骨的寒冷。陰虛，除了身體本身以外的部位虛弱。除了達成心中願望，彆無他法治愈。

“又是幻覺麼？”

“不，我回來了。”

“胭脂。。。”

“辛執。。。”

“什麼？”

“啊，我剛剛說了什麼？我想說的是，李毅。。。”

“瑤瑤彆鬨了。。。”

“誰是瑤瑤！！”

“你。。。”

“我果然很沒用。。。”一顆淚落在李毅臉上，一切化為虛影迅速退去。他們躺在一座破廟裡，放佛像的地方早已空曠，隻是從滿是蛛網的牆上可以看出這裡曾有過輝煌。

“他有三千年的道行，可以助我渡劫，你隻是個普通人，隻還有58年的壽命。對不起，在你懷裡躺了20年，我已經滿足了。是一位和我很熟的仙人告訴我你會來陳倉的，所以我在這兒幻化了心願客棧。沒想到你提前一年就來了，所以沒來得及化出客人和老板。早知道當年就好好修習幻術了。以你的聰明，若不是被情所困，定能一眼看穿的吧。也希望你身邊的桃花不要流淚。”

牆上清秀的紅字一個個浮現出來，又一個個消失了，就像那火紅的溫暖。伴著胭脂溫婉的嗓音，李毅醉了。就像1000年之前一樣，醉了，再也無法自拔。

“嗚嗚嗚嗚，她怎麼可以這麼對你！嗚嗚嗚嗚嗚嗚。。。”姚瑤看李毅在那怔怔的發呆，眼神裡充滿了痛苦和決絕，甚至淚水淌下來都不知道，她又一次感到無助。她想幫他，卻無能為力。她看著他的悲傷，就像當年自己被拋棄一樣，於是她放聲大哭起來。聳動著雙肩，撲進李毅懷裡，肆無忌憚的把淚水傾瀉在李毅的胸口，仿佛李毅負了她似的。

李毅被姚瑤嚇到了，來不及在想自己的悲傷。輕輕推開姚瑤，問她是不是想起他來了。

“嗚嗚，嘻，我才不想那死鬼，他都化成灰了。你比他好多了，要不是你有心上人。。。”姚瑤說到這裡自己也嚇了一跳，這不是。。。表白了麼。可是這一瞬間，姚瑤確實有這樣的想法。不不不，她還愛他，這個500年來一直不曾改變。隻是她吃過那麼多男人，沒有一個人有李毅這樣深切的悲傷，可以遮蓋所有的快樂。這引起了她的共鳴，僅此而已。

李毅沒有在意姚瑤說什麼，他又在發呆了。因為紅字全部隱去以後，牆上慢慢浮現出一個形狀和那塊紅玉一摸一樣的痕跡。啊，不，那痕跡在凹下去！

李毅粗暴的甩開姚瑤，幾個箭步奔到牆邊，拿出紅玉，放進凹槽。紅玉沿著玉上的裂縫裂開來，碎成無數的粉末，消失在空氣裡。許久，再沒了什麼動靜。

“胭脂！！！你連最後的念想都不肯留給我嗎！！！”李毅絕望的大喊著，眼淚奪眶而出。這是24年來他第一次失聲痛哭，哭得像個孩子一樣。多年的悲傷再也止不住了，於是，李毅就那麼站著，哭著，連蹲下來都忘記了。疼，李毅有一個毛病，悲傷過度的時候就會肚子疼。這也算是牽腸掛肚的一種吧？李毅經常會在惡夢中醒來，眼裡已銜滿了淚，肚子瘋狂的疼著，像是有一隻手在裡麵擰。但是不管怎麼樣，都疼不過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