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姐，你彆聽他胡說，我對投資電影沒什麼興趣，有些好東西當觀眾就行了。”他就那麼直白地拆穿了所有人的客套，像是在刺穿了一張張麵具，讓她的笑顯得虛偽又廉價。

王總坐在沙發的另一端，臉色如常，眼神中卻少了平時的嬉笑之氣，直直地望著他，放開了身邊的兩個如花美玉，嘴角勾出一個弧度，眼中卻沒有一點笑意：“基浩，看不出來你是賞荷的主兒啊！”

周圍的人趕緊地圓場，幾句話後才算是把氣氛平和下來。於若悠也就不好意思傻愣愣地站在這裡了，找了個借口就和經紀人出了包間。

今天，她真的有點累了，喝了幾杯酒就全身滾燙，頭腦也漸漸不清醒了。如果再不出去透透氣，怕是要昏倒在這了，那樣可便宜了那群記者，又有頭條可寫了。

她腳步淩亂地走到洗手間，打開水龍頭，就著冷水不斷地拍打著自己的臉龐。

“清醒，清醒！”

她抬起頭看到鏡中的自己，褪下精致妝容的自己，已經不再像前幾年那樣的青春活力了，熬夜後產生的黑眼圈和毛孔都不躲不移地讓人難堪。

“李哥，我不舒服，先回家了，你幫我向大家解釋一下。”從包裡摸出手機，給經紀人發了短信。

就一個晚上，她想逃避一次，她想任性一次，她想不管不顧一次……不想明天，不考慮未來。

於若悠匆忙地拿出墨鏡，套在蒼白的臉上。步伐踉蹌地走到電梯口，看到正準備關閉的電梯門。

“請——”

沒等她說完，電梯門又開了。

於若悠沒有想到會再看到鄭基浩，他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電梯中，她欠欠身，才走進去。在燈光充足的電梯裡她才終於看清楚他，那麼的冷淡的表情，像是與她並不認識。

也許他本來就沒有認識她。她不敢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他的壓迫力讓隻有他們兩個人的電梯顯得擁擠不堪。

“於小姐，強顏歡笑的能力還練得不夠。”

時間停滯了幾秒，如果不是因為這電梯裡隻有他們兩個人，她是絕對不相信這話出自他的口。她不知如何響應，她練習了許多次的微笑和語言，在這一刻像是都失去了作用，麵對著這個眼神淩厲的男人，她連回頭的膽量都沒有了。

“鄭先生，你……”於若悠吞吞吐吐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不像是會注意彆人的人，可是他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他的目的是什麼？無數個問號在於若悠的頭腦裡閃過。

“不用擔心，不是每個人都看得出來。”他像是猜出了我心中的擔心，幽幽地補上一句，“隻是，比哭還難看的笑，我太熟悉了。”

於若悠終於忍不住回過頭，他的唇角還有一絲嘲弄的笑容，眼神卻儘是落魄的孤寂。她猜她一定是看錯了，那樣高貴的人，站在高處鳥瞰盛世繁華的人，怎麼會孤寂？